李琰眉頭緊擰著,思索起來。
過了好一陣,李琰搖頭:“毫無頭緒。”
李漁很鄭重:“父王,你要清楚,此事不僅乾係著你的生死,也乾係著你這一脈的生死榮辱。”
李琰重重頷首:“我明白,我會好好想想。”
李漁提醒:“聖人不顧父子之情,把你關進鷹狗坊,讓你與鷹犬為伍,他對你的恨意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不然不會讓你遭受此等屈辱。”
“格格格。”李琰牙齒咬得格格響,都快咬碎了,雙手緊握成拳頭,滿臉不愉:“聖人,狗屁!有這樣的聖人麼?”
與鷹犬為伍,這是何等的屈辱,是個人都不會忍受。
更不用說,讓李琰遭受如此屈辱的,不是彆人,而是生身之父。
因而,李琰此時是恨透了聖人。
若是聖人在他麵前,說不定會吐聖人滿臉口水,發泄一番。
韋妃左手撫著胸脯,心驚肉跳:“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巫蠱事件,王爺被牽連,致有此滔天大禍,卻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如此曲折。”
看著李漁,很是讚賞:“幸得漁兒了得,看得透徹,應對得當,令闔府上下逃過此劫。”
李漁笑道:“王妃當知,韓劉二孺人所作所為,不過是爭風吃醋而已,這樣的事情,每天發生在長安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起。若真要論處,長安百姓人人該殺。”
韋妃有些不太讚成,然而仔細想想,又無法反駁。
李漁見她並不儘信,又道:“王妃當知武惠妃離奇中了邪祟,在宮中請江湖術士驅邪。武惠妃,是當時聖人最寵愛的皇妃,雖無皇後之名,卻有皇後之實,儀仗用度賞賜皆依皇後例,可以說他是母儀天下之人了,然而她竟然在宮中公然行巫蠱之事,聖人卻不聞不問,任由武惠妃作為。”
武惠妃離奇中邪,請江湖術士在宮中驅邪這事,天下皆知,最終不治而亡。
李漁直指本質:“那時候,聖人為什麼不說這是巫蠱事件,而父王這點屁大的事情,他竟然以巫蠱論處,好笑不好笑?”
韋妃立時信了,不再有一點懷疑:“聖人的心腸真狠毒。”
“沒錯,他心如蛇蠍。不,比蛇蠍還要毒。”李琰咬牙罵道。
李漁此來是說事的,可沒有心情陪他罵聖人,道:“說起離奇的事情,還有一件呢。父王,你那兩個心愛的孺人,迷得你神魂顛倒,卻是惹出此等事情,聖人當日大怒,當場杖斃。”
李琰有些奇怪,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不打算放過她們?她們死得可慘了。”
韋妃瞪著李琰:“她們死得活該,你還舍不得了?”
李琰回想起二位孺人讓他快活似神仙的日子,好生傷感,眼圈一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不是舍不得,是非常舍不得。
要是韓劉二孺人死而複活,在他麵前一番乞憐,說不定他一個心軟,就原諒了二人。
李漁翻個白眼,沒好氣:“你對你的兩個孺人真是舊情難斷啊。你被聖人關進鷹狗坊這事早就傳遍了長安,兩孺人被聖人當場杖斃這事,滿長安皆知。然而,她們皆是長安人,到如今已經數日了,她們的娘家都沒人前來打聽過消息,你說離奇不離奇?”
韓劉二孺人爭風吃醋,惹出天大風波,被聖人杖斃,不管怎麼說,那是自己親人,她們娘家總該派人來打探一下消息。
到如今,竟然一點動靜沒有。
此事不是離奇,而是非常離奇。
李琰眼珠子差點瞪掉了,雙手一撐,想要站起來,卻是牽動傷口,隻能一聲慘叫,又趴趴在胡床上,看著李漁,可憐兮兮的道:“漁兒,為父請求你跑一趟她們娘家,代為父看看情況,可好?“
李漁斷然拒絕:“不去。”
韋妃立時附和:“對,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