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這匹馬是我昨天從一個尾張佬那裡買來的,轉手又賣給了大胡大人您。但我當時就懷疑這批寶馬怎麼會被輕易轉手售賣,所以又跟了上來想詢問情況,恰好遇上了幾位的爭鬥。看起來,這匹馬就是那尾張佬從品川大人那裡騙來的。品川大人的侍從看到馬就想拿回來,卻被大胡大人的徒兒誤以為是偷馬賊,兩邊於是打了起來。”
客棧內,那個剛剛喊停兩撥人的商人向大家解釋道。不知為何,今川氏元總覺得這個商人很麵熟,對他也有些莫名的親近感。
“原來如此,倒是我錯過品川大人了,還險些害了大人性命。”大胡秀綱聽聞了故事的始末後,非常歉意地躬身致歉。
“大胡大人不必如此,是我的侍從太過魯莽,直接搶馬,招致雙方誤會。”今川氏元一邊拿著折扇扇著風,一邊搖頭寬解道。
“說到底,是我教徒無方,畢竟是他先動的手。”大胡秀綱看向身後一臉歉意的獨臂徒弟,嚴厲地命令道,“健太郎,過來給幾位賠罪。”
“在下田沈健太郎,方才莽撞,險些釀成大禍,向諸位請罪。”田沈健太郎雙膝跪地,非常誠懇地對著今川氏元和中杉虎千代俯身一禮。
“沒事了,人沒事就好,要賠罪也該給店老板賠罪。”今川氏元看了眼被砸的麵目全非的小店和已經人去樓空的大堂——剛才那些被嚇跑的顧客多半都還沒付錢吧。於是,他從懷裡掏出了幾兩銀子,不由分說地塞進了戰戰兢兢地侍立在一旁的老板手裡,“給您添麻煩了,實在抱歉。”
“品川大人倒是位好武士,寧肯受騙也不願因為自己的懷疑而害得父子見不到最後一麵,自己遭遇此等麻煩卻還惦念著百姓。”大胡秀綱似乎對今川氏元的表現非常讚許,“武藝、談吐皆上品,定非池中之物,祝大人早日功成名就。”
“大胡大人謬讚了。”
“我這徒兒雖然身有殘缺,實戰上略有欠缺。但是修行刻苦,我的劍道已基本上全部傳授與他,已有免許皆傳之資。”大胡秀綱看了眼田沈健太郎,示意他再向今川氏元行一禮。
“如果品川大人不嫌棄,我希望他能隨侍大人左右,曆練曆練。我觀大人的劍道頗有靈性,隻是還欠缺些火候。鄙人不才,自認自己的劍道可以對大人有所裨益,故而想讓他僭越地對大人指點一二。也算是讓他為自己的莽撞謝罪。”
“師父有命,徒兒自當順從。”田沈健太郎向大胡秀綱行了一禮後,又對今川氏元行了一禮,“請品川大人收留。”
“劍豪之徒,我自然是求之不得,隻是要勞煩大胡大人割愛,實在是…”今川氏元禮節性地推脫了一下。
“也算是幫我一個忙吧,這孩子深陷家族紛爭。他雖是嫡長子,卻是雙生子,被視為不祥之兆。考慮到他天生有缺,而其弟身體健全,家族便將他遺棄。隻是如今其弟過於強勢,引起家中不滿,有家臣想擁立健太郎回去繼位。我擔心他若是回去,恐遭毒手,才帶他外出修行,但仍被他家的忍者盯上。如果能讓他跟隨品川大人遠走高飛,想必他的家族也不會再對他追著不放了吧。”大胡秀綱語重心長地解釋道,隨後長歎了一口氣,“請品川大人成全。”
“沒問題,交給我吧。”聽到這裡,今川氏元便不再猶豫,而是果斷地應承下來。
“我還有約在身要前往大和,先失陪了,多謝品川大人。”看到今川氏元應允後,心口落下大石的大胡秀綱便拱手一禮,轉身離去。今川氏元起身將其送至門口,揮手告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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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今川氏元回來後,那個商人才笑著開口調侃道:“這位品川大人倒是有趣。大胡大人說他的徒弟劍道高超時,您不為所動。反倒是聽說他有可能招致仇家的報複後,慨然允諾收留,當真不怕找惹麻煩?”
“哈,商人和武士的所見所想自然不同。”今川氏元笑著搪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