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想起來還有公務了?
衡玉笑著問:“那我與侯爺一同回去?”
看著自家將軍點頭“準允”的模樣,王副將逐漸麵色麻木。
後院內,柳荀隱隱覺得麵前的女子似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仿佛……卸下了許多東西,由內到外都輕鬆了許多。
是因為和吉畫師方才的談話嗎?
他頗好奇二人說了些什麼,正猶豫著該不該問時,隻聽對方問他:“你打算何時提親啊?”
柳荀有些驚愕地張了張嘴。
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如待令弟喪滿百日之後?”
然而話剛說出來,自己就後悔了。
他怎麼又……
果然——
“我說了,我沒有道理要為誰守喪,這也不是賭氣的話。”
“好!”這次柳荀的聲音十分果斷,笑著道:“……那我今日回去安排此事!”
苗娘子望著他,慢慢露出笑意,點頭:“好,那我等著。”
……
衡玉和蕭牧回到侯府後,先去了蕭夫人處請安。
二人到時,蕭夫人正磕著瓜子痛罵道:“苗掌櫃家裡那個做娘的,當真枉為人母!不,是不配做人!……托生在這樣的魔窟裡,苗掌櫃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我們當娘的臉,都被她丟儘了!”
“天下女子的顏麵,也要被她給丟儘了!”
蕭牧和衡玉默默對視一眼。
消息這般靈通的麼。
二人足足聽蕭夫人罵了半盞茶的工夫。
蕭牧覺著,若非有衡玉在,母親顧及形象,半盞茶必是收不住的,用詞斷也不會如此委婉。
蕭夫人的氣消得七七八八了,再一看坐在那裡的小姑娘,臉上便帶了些笑:“不過話說回來,柳先生真叫我刮目相看呢!當眾表明心意,是條漢子,真該讓府上那些一把年紀還娶不著媳婦的人好好學學……”
蕭牧麵上無變化。
這必不可能是在說他吧。
蕭夫人繼續感歎道:“這下咱們府上又要有喜事了!”
衡玉笑著點頭:“是,柳主薄想必待會兒就要來與伯母商議提親之事了。”
這麼快?
蕭夫人訝然之後,笑得頗開懷解氣:“就該如此的!我待會兒就請蔣媒官過來商議章程!”
全當提前練手了——看著坐在下首的二人,蕭夫人如是想著。
自蕭夫人處離開的路上,蕭牧隨口向衡玉問道:“他們二人的親事如此之快便提上了日程,可是有考量在?”
衡玉點頭。
“苗娘子不願等其弟喪期過,是有著斬斷過往的意義在,從此不再為不值當的人而活。”
“當然,這隻是其一。”她緊接著講道:“其二,如此舉動必會再刺激到苗母——”
關於真相,苗母必然是最關鍵的知情者之一。
而人被激怒時,更容易找出弱點破綻。
蕭牧頷首:“如此一來,苗掌櫃克夫的說法也會不攻自破,昔日以此來遮蓋的真相,勢必會更多些可突破之處。”
衡玉點頭。
頓了片刻,忽然忍不住問:“可……這克夫的說法,若是沒破呢?”
“?”蕭牧看她一眼。
片刻後,將視線收回,繼續往前走著,平靜道:“既是你情我願之事,到時替柳主薄多燒些紙便是了。”
衡玉:“……也是。”
……
衡玉剛回到客院中,便被撲上來的吉吉一把抱住。
“姑娘可算回來了!”小丫頭開心不已。
衡玉將人扶直,捏了捏臉頰:“怎瞧著瘦了?”
“想姑娘想的……”
衡玉取笑道:“那待你成親後,還不得瘦成一片葉子精?”
“那婢子還是不嫁了吧?”吉吉又認真猶豫起來。
翠槐在旁笑著歎氣搖頭。
蒙校尉也是夠擔驚受怕的,好不容易才撈著的一個未婚妻,成日想著要反悔跑路。
“那可不成,到時蒙家找我要人,我上哪兒再找個這麼好的來賠他們……”衡玉說笑著進了內室。
四下沒了旁人,吉吉也不再說鬨,取出兩封書信遞到衡玉麵前:“姑娘,這是京城來的信……昨日剛到的。”
衡玉換上正色,在桌邊坐下,將信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