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苑陽腦子裡不受控製的躥出了一些異樣念頭。
怎麼回事?
我操定力呢?被狗吃了?
怎麼能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分神呢?
苑陽啊苑陽,你在想什麼鬼東西?
看題啊!看題!
梁越因為一直低頭在看題,連剛才挪動椅子都屬於條件反射。
更不可能注意到苑陽細微的反常,仍然貼緊苑陽,認真的指著桌麵上的題,沉聲說:“這是個動詞……”
苑陽瞪眼盯著那個動詞。
動詞真的動了起來,在卷麵上按捺不住的上躥下跳,和他現在的心聲一毛一樣。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這種感覺對了!動次打次……
梁越和丁媛媛是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的,動次打次……
苑陽知道自己現在不該想這種事情,尤其不該對梁越生出非分之想,可他怎麼都控製不住,小心臟開始不停的敲著架子鼓。
梁越貼在他身上,他眼睛裡看到的,是梁越撥弄過貝司弦的骨節分明的手指,
耳朵裡聽到的,是梁越悅朗的聲音,
甚至都能感受到梁越的呼吸。
青春期,太他媽坑爹了!
好感就是來的這麼快,這麼不理智,這麼躁動狂野,不由人。
之前還是反感、反感、想揍他的那種反感,
怎麼突然被貼在了身上,竟然就……
“哎,你們倆也太……”
郝甜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教室後門進來的,就站在他們倆身後,歪頭瞅著他倆笑,“我說,你倆太如膠似漆了吧?粘一塊半天了,知道的是你們在學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乾嘛呢。”
苑陽和梁越回頭瞅郝甜。
一個做賊心虛,一個莫名奇妙。
“吃醋了?要不你也來一塊粘著?”梁越隨口開了句玩笑。
“算了吧,你也不怕擠出一身汗?”
郝甜扁扁嘴,從褲兜裡掏出幾個創可貼,走過來扔在了苑陽課桌上。
“給,上午看你手上破了,我剛去醫務室要的。”
“哦對,我都忘了。”
梁越這才想起苑陽手上的傷口,把那些創可貼全都拿在手裡,撕開一個,低頭去找苑陽的手,“把手伸出來。”
“我自己來。”苑陽想自己貼,這樣麻煩彆人他不習慣。
更何況他剛才控製不住自己的想入非非,所以更不敢想象梁越捏著他的手,充滿愛心的給他貼創可貼的情景。
“不,我幫你貼。”梁越竟然躲過,不肯給他,笑著說:“我幫你貼的,你會記著我的好,不忍心讓我吃粉筆,這樣我的勝算就會大一些。”
苑陽皺了眉,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隻是伸手朝梁越要。
“快給我吧,這點小事還用你幫忙?”
“彆磨嘰了,趕緊的!” 梁越順勢捉住苑陽受傷的手,又捏著那條創可貼朝郝甜晃了晃,“班長,謝了啊,還想著我們家軟軟手上的傷呢。”
“哎媽,酸死我算了!”郝甜翻了個白眼,無聊透頂的從教室後門閃人了,丟下一句:“彆忘了下午的專業課是水粉。”
“神他媽你們家軟軟?”苑陽瞪眼,使勁往回抽手。
“彆動!”梁越捏緊了他的手不放,“開玩笑你也當真,彆動,配合點。”
苑陽沒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照以往,他肯定會揮拳砸上梁越的臉,再警告他開玩笑要注意分寸。
但現在,他像是中了蠱一樣,有點神誌不清?
總之,梁越捏著他的手,他沒再反抗,
梁越叫他軟軟,他竟然也沒太過反抗。
好感真是一種消磨人鬥誌的東西,原本不堪入耳和難以接受的事與物,換種感覺,竟然就完全變了味。
那兩名中午打掃教室衛生的同學,挨個的打開了教室裡的窗戶透氣。
初秋清爽的風就從相對的窗口吹了進來,掀翻著課桌上的一些課本嘩啦啦作響。
梁越本來想直接把創可貼貼在苑陽傷口上,卻發現傷口處有一小塊皴皺的破皮,僅剩一點連著傷口的邊緣。
他皺皺眉,把捏著的創可貼先放在了課桌上。
“你彆亂動了,我把這清理一下。”
苑陽沒吭聲,梁越離他太近,手上的溫度又直接傳遞到苑陽的掌心。
彆說撕掉那小塊破皮,就是咬他一口,他都不能動。
他怕一動,自己的下巴會和梁越的額頭親密接觸,他很有可能會因此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