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人群中有人高呼,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揚起,連聲又呼了兩遍。
這句話就像是個帶頭,無數人齊聲呼喊起來,盛葉舟神色忽變,立即放下手拽著還在發呆的廖飛羽擠出人堆,疾步轉到了衙門側的小巷中。
“結果還未聽到怎麼就走了?”廖飛羽不解。
盛葉舟沒回,隻是從牆角探出半個身子朝人堆看去,果然瞧見有個身穿蘭衣的了中年漢子正在人堆中尋找著什麼。
方才他帶頭喊了那麼一嗓子就立即瞧見荊州麵色一沉,朝堂下瞥了眼,而後陰影中那個漢子就走了出來。
“如果方才不走咱們就被盯上了。”盛葉舟指了指那個漢子道。
() “難道荊府丞是想將帶頭喧嘩的人抓進大牢?()”廖飛羽也瞧見東張西望的漢子心有餘悸地道。
盛葉舟搖頭,漢子並未穿皂衣或官服,應隻是荊州身邊的隨從。
他當然不會當眾抓人。?()?[()”盛葉舟冷聲道,而後在漢子朝右掃來時清了清喉嚨,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抬步走出時才輕聲接著道:“不會當眾抓人,不代表他不會私下報複。”
啪——
盛葉舟抽出腰間玉佩,笑嘻嘻地甩著朝衙門走去,廖飛羽也抱臂跟上。
兩人剛一出去,正巧與那漢子迎麵相碰。
“走!去瞧瞧衙門發生了何事。”盛葉舟高傲地掃了眼那漢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大戶少爺架勢慢悠悠與漢子擦身而過。
作為掛名學正,這兩年間荊州從未出現在府學過,盛葉舟更未與這位有過接觸。
俗話都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荊州此舉就實屬小人之姿。
那漢子根本沒懷疑過這兩位少爺就是方才帶頭起哄之人,匆匆繞過他們後朝著巷子深處追去。
盛葉舟與廖飛羽高視闊步地回到人堆,就抱臂站在最外側遠遠看向衙門高堂。
“好卑鄙。”
一直瞧瞧觀察著漢子舉動的廖飛羽咬牙切齒地冷哼道。
“在咱們沒有足夠實力之前,不要輕易得罪這種小人,否則誰也不知他會如何報複。”盛葉舟淡淡道。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對付此等小人,要一擊必中,打得他再也爬不起來才為穩妥。
再說此時臨近鄉試的緊要關頭,盛葉舟絕不允許在此時鬨出什麼岔子。
作為鄉試的主考官,安義府府丞隻需栽贓個他們貢院中口傳作弊的罪名就足以毀掉兩人的前程。
“真是憋屈。”廖飛羽悶聲道,縱使知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可就是覺得不忿。
剛抱怨完,立即又擔心起高堂中的宋盛:“那人不會報複宋盛吧?”
“不會。”盛葉舟肯定道,但並未解釋原因。
“再想還是覺得憋屈。”廖飛羽又念。
盛葉舟輕笑,眸光看向一頭霧水從人群中擠出來的向裕康,雙唇一張一合地吐出句:“日後有得是機會。”
他們與蔡楊的關係總有被查出的一日,荊州定會將此事聯想到他們頭上。
等拿下鄉試,會試安義府府丞就再也奈何他們不得,屆時對上便不用像今日這般躲躲閃閃。
有了宋盛緊盯,又有書生們的呼籲,就算想壓下此事也再無可能。
荊州當堂下令派出兩撥衙役,一路前往山陽縣抓人,一路調查當鋪之事。
此事今日無法宣判,需另擇日子審理。
退堂後,宋盛當堂詢問擇日是何日,屆時他會邀請幾人來旁聽,也讓幾位宮中好友一睹安義府府丞斷案的風采。
宮中好友幾字咬得特彆重,聽得荊州麵上沉穩神色都不由僵住。
宮中就那幾位主子,除了皇帝能出宮的就是太子和太子心腹,可無論是誰來他都難以糊弄過去。
盛葉舟朝廖飛羽二人笑了笑道:“現在知曉為何宋盛不會遭報複了吧?”
向裕康沒聽懂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疑惑地撓著腦袋不知該如何回答。
廖飛羽倒是立即明白了盛葉舟的意思,歎了口氣後重重點頭。
絕對的實力差距前,弱者根本生不出報複的心思!
敢動安國公府唯一的獨苗苗,區區一個安義府府丞怕是再升幾級都沒有如此大的膽子。
而荊州果然沒有那個膽子,連忙拱手說出三日之後就會開庭,屆時請宋盛幾人堂上坐下旁聽。
宋盛滿意,走時特意拍拍蔡楊肩頭寬慰幾句後才離去。
盛葉舟朝幾人招手:“走吧,該我們去忙了。”
因為荊州方才那一出,盛葉舟的計劃臨時有變,他得重新籌謀才行。
絕不能因一時疏忽露出馬腳叫人尋到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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