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 任彥東還沒睡。
而盛夏,已經酣然入夢。
答應了盛夏要戒煙,任彥東把煙拿在手裡玩著, 煙絲揉碎了,掉了一地,最終,他也沒抽一口。
失而複得後,那種滿足感, 無法言喻。
回到臥室,任彥東靠在床頭, 借著微弱的燈光, 看了盛夏好一會兒。
第二天下午, 盛夏還在睡。
這一覺, 她睡了十幾個小時, 中間都沒有醒來。
要不是被電話吵醒, 她還能接著睡。
手機在床頭櫃上一直震動,盛夏努力睜開眼, 腰酸背疼, 她緩了緩才爬過去撈過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
剛要劃開, 震動結束。
緊跟著,又打來第二遍。
她接聽,有氣無力,“你好, 哪位?”
“盛小姐,你好。”
盛夏蹙眉,沒聽出是誰,“你好。”
“我是魯凡。”
盛夏瞬間清醒不少,她爬坐起來,揉揉太陽穴,大腦反應遲緩,她一時想不到魯凡來找她的目的。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魯凡自報家門,說了說她和餘澤的關係,又說了說她跟老萬的關係,最後才說起任彥東。
“我跟任總有關幾次接觸,特彆欣賞他。”
“盛小姐,下午有空嗎?想約你...”
盛夏打斷,“我睡了會兒午覺,現在不清醒,我起床去洗臉,半小時後回你。”她直接掛了電話。
在床上呆坐了幾秒,盛夏拿著手機上樓。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頭發從沒有過的邋遢,身上布滿了青紫,全是任彥東昨晚留下的吻痕。
他就喜歡在她身上嘬,嘬出各種深淺不一的顏色。
半個小時也來不及泡澡,盛夏簡單衝了淋浴,出來後清爽不少,又喝了瓶酸奶,整個人才有點力氣。
她盯著屏幕上那個號碼,片刻後,撥了出去。
那邊很快接聽,言語客氣,“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盛夏在說話前先按了錄音:“如果你找我是跟任彥東有關,你找錯人了,你對他的喜歡與欣賞該說給他本人聽。”
邊說著,她走到露台,背對著太陽,曬著濕漉漉的頭發。
魯凡笑了笑,“你對任總這麼放心?”
盛夏:“放心或是不放心,那都是我的事,我不必說給不相乾的人聽。就如同,你喜歡誰或是討厭誰,那是你的自由,彆人也管不著。”
魯凡現在也沒那些心情車閒篇,她直接道明來意,這事跟遠東集團和厲氏集團有關,想麵談。
盛夏思忖半刻,“你要是沒有任總和厲總的電話,我馬上發給你。”
魯凡暗暗呼口氣,她沒想到盛夏這麼難搞。
“盛小姐,我是找你談,女人之間更懂女人的意思。”
盛夏笑了笑:“那抱歉了,我從來不摻和遠東的生意,更不會左右任總的任何決定。”
魯凡:“事關遠東股價的穩定,你真的就一點都不關心?”
盛夏:“這是遠東領導和管理團隊該操心的事情,我還有事,掛了。”
“盛小姐,你還不知道...”我要說的事情,就這麼肯定沒有興趣?
不過話才說了一半,通話已經結束。
魯凡把手機扔到辦公桌上,用力過猛,手機滑了出去,直接刷在了地上,屏保摔裂,像一朵炸開的花。
她揉揉眉心,喝涼水都塞牙縫。
原本她想從盛夏那邊入手,打感情牌,到時候讓盛夏給她說說情,至少任彥東對她不會做得太絕。
哪知道盛夏這個女人,油鹽不進。
電腦頁麵上的郵件,附件已經上傳完畢。
魯凡拿起杯子,半杯冷水一氣喝下去。
如今,進退兩難。
往前走,萬丈深淵。
往後退,也是刀山火海。
昨晚,母親給她打電話,說父親手上的項目有了問題,這幾天父親心情不好,讓她回家多寬慰寬慰父親。
她隱約猜到是誰做的,任彥東不會過問這些事,那就是厲炎卓。
沒辦法,她給厲炎越打電話,希望厲炎越出手幫忙,應對一下厲炎卓,就事論事,彆牽扯到長輩。
結果厲炎越說,是她草木皆兵,正常的競爭而已。
厲炎越又直言,沒什麼事就不要聯係他,該給她的都已經兌現,她再糾纏不休,就屬於敲詐。
但她肯定,父親任職的公司出了問題,肯定不是單純的競爭那麼簡單。
又過了好一會兒,魯凡盯著收件人那欄,liyanzhuo,最終,她眯眼,摸到鼠標,點擊了發送鍵。
盛夏在露台待了半個小時,長發徹底乾了後,她進屋開始換衣服化妝,敷麵膜時,她給餘澤發了條消息:【一個小時後我去你辦公室。】
餘澤:【你敢來?】
盛夏:【怕的不應該是你?你就祈禱我彆把你辦公室給砸了。】
餘澤:【我謝謝你!】
盛夏沒回,過了一會兒,餘澤又發過來,【喝什麼咖啡!】
盛夏:【一點都不苦的。】
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後,盛夏出現在了餘澤辦公室。
餘澤的公司現在被收購,交易正在進行中,他現在對公司隻有管理權,沒有了控製權。
咖啡已經泡好,一共三杯。
每杯咖啡前都有個便簽條,微甜,甘甜,甜的齁人。
盛夏幽幽道:“挺上路子。”
餘澤靠在椅背上,冷哼兩聲,“敢不上路子?”
盛夏選了一杯微甜的,咖啡味道不錯,甜而不膩。
餘澤始終閉目養神,一副頹廢的樣子。
盛夏放下咖啡杯,“你跟魯凡的交情,可能都不值一毛錢。”
餘澤一點都不意外盛夏知道了他跟魯凡的關係,他說:“能用金錢交換的情誼,本來就廉價,無所謂,原本就是各取所需。”
盛夏:“既然你心裡跟明鏡似得,就主動去跟三哥坦誠,有些事該過去的就過去,彆再執迷不悟。”
餘澤沒吭聲,喉結動了動。
盛夏看向他,“三哥要不是看閔瑜份上,估計弄死你的心都有了,你看看你給他使了多少絆子!”
餘澤:“彆給我提任彥東!要不是他跟沈淩,我和閔瑜至於走到今天這樣?我對他已經夠仁義了,隻在他生意上動動手腳,我真要那麼卑鄙齷齪,我早就把你們倆拆散了。”
說著,他睜開眼,坐起來。
指指茶幾上的咖啡,“趕緊喝,喝完回家去。”
盛夏想奚落他兩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餘澤坐到她對麵,拿了那杯齁甜的咖啡,裡麵放了有半杯砂糖,他抿了一口,齁嗓子
可即便這麼甜,最後的餘味,還泛著苦澀。
“我這一手好牌,被我給打的稀巴爛。”
盛夏抬眸看看他,最後什麼都沒說。
辦公室裡,彌漫著咖啡的香味。
甜中帶苦。
盛夏回到家,已經天黑,任彥東早回來了,正在院子裡等她。
一天未見,像隔了很多年。
任彥東今天五點就回到家,結果盛夏的車不在院子裡,他給盛夏打去電話,被按斷,她回了條:【盛老板在忙。】
盛夏停好車,在車裡衝他揚了揚眉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