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收集碎片的旅途已經結束了(2 / 2)

吾父耶和華 千翅萬瞳 8301 字 2個月前

想要這群人,直接跳出來反對,可就太麻煩了。

這就是有著【先知】為友軍的壞處了,自己這邊還沒用力呢,對方就已經服軟表示痛悔了。

哪怕蓋裡斯沒有宣稱自己是【先知】,但僅憑借那參孫一樣的武力,就足以讓許多人服軟了。

“既然,的黎波裡的同僚們如此深明大義,那我覺得安條克的貴族們,也有必要證明自己態度。”

……

阿泰爾的離去並沒有太久,當他再度回到安條克的時候,他帶來了山中老人錫南的善意。

當然,與其說是善意,倒不如講是一份井水不犯河水的

協議。

隻要蓋裡斯不追究阿泰爾先前的刺殺行為,繼續將馬斯亞夫堡視為不存在的隱身勢力,那麼馬斯亞夫堡那邊也就忽略掉蓋裡斯。

忽略掉蓋裡斯自稱“伊瑪目”的行為。

不會對第二王國這邊的軍政要員發起刺殺。

同時山中老人錫南,也任命阿泰爾,總攬安條克這邊的業務,了解第二王國這邊正在發生的事。

對於這種“善意”,蓋裡斯也並沒有將對方教團成員全部強勢驅逐。

反而是要求對其成員進行名單登記,並告訴他們如果有什麼活動的話,記得去報備,經批準後方可進行。

尼查裡·伊斯瑪儀派能有什麼需要報備的活動麼?

阿泰爾想了想,大概刺殺算一個嘍?換而言之,如果想在安條克這個國家去進行刺殺的話,還得去找蓋裡斯他們去報備然後經過批準才行?

這就感覺很不對勁,但考慮到蓋裡斯所表現的種種“奇跡”,阿泰爾選擇尊重蓋裡斯。

“伊瑪目”嗯、存疑……

反正阿泰爾,是不打算再去對蓋裡斯,進行一次刺殺行動過了。

如今的阿泰爾,隻是一個普通的安條克居民。

他的外貌有些許不同,看起來不像典型的亞美尼亞人,他解釋說,那是因為他有八分之一的突厥血統。

這並不奇怪,因此阿泰爾就像一個普通的安條克居民一樣,生活在這座城市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趕去手工坊,賺取生活費用。

和其他安條克人一樣,當他聽說這裡不再征收人頭稅等苛捐雜稅時,他也為之欣喜。

“格拉法,你認識法蘭克人朋友嗎?”正在工作時,手工坊的老板忽然走進來,喊著阿泰爾的新名字。

阿泰爾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不認識什麼法蘭克人,正準備否認時,老板接著說道:“門口有個自稱喬斯的人,說是你的朋友,想見你。”

“老板,我請半天假,今天的工錢就扣了吧。”阿泰爾對老板說道。

老板聽到前半句還有些不高興,但注意到後麵也就釋然了,就當格拉法替他白打半天工而已。

阿泰爾換上日常的衣服後,看到喬斯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喬斯向阿泰爾打了個招呼,隨後帶他繞過市區,直奔旁邊的軍營。

在喬斯的辦公室裡坐下後,喬斯為阿泰爾倒了一杯水。

“有什麼事嗎?”阿泰爾問道。

“我有個委托,想聯係你們。”喬斯直截了當地說道。

阿泰爾皺起眉頭,沒有立刻回應,隻是沉默著。

“有兩個人,我們希望你們能關注一下。”

“關注?”

“對,並不是刺殺,我們隻是想確認他們的行蹤。有傳言說他們回到了安條克,但我們不確定他們現在在哪裡。”喬斯平靜地說道。

“他們是誰?”

“博希蒙德的兩個孩子。”

“雷蒙德和小博希蒙德?”阿泰爾意識到對方指的是誰,接著說道:“確定不需要我們幫你們斬草除根?”

“不需要。”喬斯果斷地回答道。

與那些希望通過尼查裡·伊斯瑪儀派達成某些陰暗目的的人不同,蓋裡斯等人並不需要借助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

他們更看重的是尼查裡·伊斯瑪儀派所掌握的情報網。

尼查裡·伊斯瑪儀派掌控著一個遍布中東地區的龐大情報網絡,在許多人看來,他們仿佛無所不在。

領主們不知道誰是尼查裡·伊斯瑪儀派,也不知道他們的毒刃何時會出現。

這種恐懼正是尼查裡·伊斯瑪儀派手中的利器,但同樣也意味著他們能夠高效地收集情報。

而這正是蓋裡斯等人目前所缺乏的。

如果隻能通過商人流轉獲取情報,很多時候就容易出現被雷納德利用,或是情報滯後性和真實性存疑的情況。

因此,蓋裡斯打算向新結識的朋友尋求幫助。

“看來你們很有信心啊。”阿泰爾撓了撓頭發,儘管賣情報也算有收益,但相比刺殺,收益還是略遜一籌,但至少勝在安全。

……

越是離外約旦越遠,蓋裡斯越是感到不適。

越是在這個時代久居,蓋裡斯越感到自己在被這個時代同化。

一種有若無根無萍的感受,時常湧現在蓋裡斯心中。

他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在外約旦的時候,他是領著法蘭克人與撒拉遜人中底層,自下而上推翻舊有的統治階級,完全重新打造一個政體秩序。

但在外約旦之外就不一樣了,為了快速的整合周圍勢力,教團一方的勢力,進行了大量的妥協。

通過吸納耶路撒冷王國的舊貴族群體,整合了提爾附近的領地,取得了耶路撒冷王國的中央政權。

通過轉化塞浦路斯的教會,他得到了塞浦路斯元首的身份,得以調動塞浦路斯的資源。

通過的黎波裡伯爵雷蒙德的遺囑,加上對當地實地貴族籠絡,他快速控製了的黎波裡。

等到安條克的時候,更是直接率兵征服,與安條克的本地民眾毫無接觸。

自己、在被改變。

這毋庸置疑。

“不

去審判麼?”

蓋裡斯自問了一句。

“有必要去審判麼?或者說我能舉行一次審判麼?事實上我隻能說是向安條克的市民們去公布證據,而做不到讓證人出席。畢竟證人阿泰爾是阿薩辛……”

阿薩辛這個詞所代表的含義,對於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們而言,都意味著是一種貶低。

事實上在十字軍諸國裡,撒拉遜人的呈堂證供,本就難以具備法律效應,而阿薩辛這種行走在暗影裡的派係,他們說出來的話更直接就是負麵效果。

讓阿薩辛的刺客給受害者作證?那屬實是太笑話了點。

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受害者是蓋裡斯,是博希蒙德的上級。

而審判者也必然是蓋裡斯或者蓋裡斯麾下的其他人。

如果真組織審判的話,那麼蓋裡斯到底是坐在法官席呢,還是坐在原告席?

與其去舉辦一次不倫不類,注定讓人詬病的審判,倒不如直接以某些人的血,來鑄就對安條克統治的權威。

這裡不是外約旦,沒有一個學校在培養人才,這裡是安條克,蓋裡斯隻有兩個連隊的親信,加起來不夠三百人。

縱然算上塞浦路斯的誌願者,也不會超過八百人。

這些日子裡,蓋裡斯所舉行的各種彌撒、布道、聖事……也隻是說拉近自己同這裡居民們的距離,遠遠達不到發動市民的地步。

那八百人沒法作為基礎的行政力量,他們隻能作為一種軍事威懾力。

在安條克蓋裡斯注定不是一名革命者,因此他所能做出的選擇其實很少,至少眼下而言,他做不到吊民伐罪。

縱然匆忙去舉行公審,其實也達不到外約旦的效果。

處理安條克貴族的理由,是因為博希蒙德反抗王國,是蓋裡斯默許蘭斯去進行株連。

而不是彆的。

“果然、也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也是時候重新走一遍了。”

蓋裡斯想到了外約旦的鄉村,想到了那片高原,不知道斯卡爾村前水渠,替那個村莊帶去的改變究竟如何。

也不知道阿爾哈迪學校現如今如何……

緊接著,蓋裡斯又想到了伊莎貝拉,現如今提爾的情況,其實不容樂觀。

雖然靠著巴利安和威尼斯人的幫襯,加上西比拉的支持,伊莎貝拉篡奪了王權,但卻始終沒有完成加冕。

因為耶路撒冷宗主教伊拉克略,堅決的站在了敵對麵,居伊現如今也在重新積聚實力。

伊莎貝拉需要自己的幫助。

收集碎片的旅途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該完成拚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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