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山就算是見過屠殺胖子時候的陳玄卻還是忍不住心裡無儘的顫抖,而臉上的表情也比於歸好不了多少。
於歸死後,是不是就該輪到自己了?自己是青湖門九長老的親傳弟子,他應該有所顧忌的,實在不行,自己還有小師妹!
陳玄哪裡敢輕舉妄動殺了他?
“剛剛那一掌是替我自己砍的!因為你的桀驁,因為你對我的殺意!那一掌你也不冤!”
“那這一掌就是替陳府上下五百具屍體砍的,不過五百具屍體,你的一條手臂,他們倒是冤了!”
陳玄宛如是從九幽之下爬出來的判官一般細細的數著於歸的罪行。
那冷厲的話語剛剛落下,陳玄左掌再一次青焰四騰,灼烈的青霧再配上陳玄此時扭曲的臉,讓人看著身子不住的冷顫。
嘣……
陳玄的身影宛如是猛虎出山般遊動起來,左掌仿佛化成了劊子手的凶刀果決的朝著於歸的另一條手臂劈了下來。
掌起臂落,這一次陳玄用左掌擒住了於歸被斬斷的手臂,那手臂上的手指此時還在收縮。
一股強烈的劇痛逼上於歸的心神,此時的於歸因為失血過度神識已經開始了恍惚。
陳玄桀桀一笑,從他那沾滿鮮血的白衫之中拿出了一個小藥瓶……
這是白哲給他的藥,會讓人的精神力集中起來,當然感覺會靈敏很多,幾乎他所有的感官在這一瞬間都比平時要強上百倍有餘。
啊……
淒慘的叫聲再一次炸響起來,就像是屠宰場之中殺豬般的嚎叫。那飄逸的青煙淡淡的青光遮住了那張疼痛到變形的臉,而陳玄的心此時仿佛也是在滴血。
“疼?你的疼痛還不及我失去玉兒之時的十分之一!”
陳玄的笑容滿是鬼魅般的邪氣,但是臉色之中蒼白無力讓紫衣看得心疼不已。他的眼神嗜血之氣布滿了整個眼眶,但是嗜血之下卻是藏著淡淡的憂傷。
砰……
陳玄的眼神再一次淩厲起來像是一隻受傷的狼王發瀉著自己心裡的不滿,紫衣此時卻是嚇得不敢上前。雖然她平時非常的古靈精怪,但是這樣的陳玄卻是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了……
“你……你簡直就是一個惡魔,若是他日雪山宗砸在你的手上也算是不虧!”
於歸僵硬到發白的嘴唇緩緩的動了起來,那嘴唇就像是離水多日的鯊魚魚鰭般變得乾涸無力。現在的於歸早就心如死水,隻是每一次陳玄對他施以暴行之時,他那如死水般的心便會痛得顫抖。
“哼!你們不該惹我!”
陳玄麵色冰冷毫無神情,眼中滿是冷意,淡淡的吐出了這一句話。
忽然陳玄的身形再一次動了起來,大步流星的飛馳到於歸身前。左掌之上淡淡的青焰反而化成了一份淡淡的青霧飄灑在陳玄掌心上方。
那青霧宛如是陳玄放不下的執念,好像隱隱可以透過那淡雅至極的青煙看到陳玄那一絲冰冷的淚光。
轟……
那攝人心魂的青霧宛如是死神鐮刀般向著於歸的左腿斬了下去,那左腿斷肢出血液再一次如長江之水般滔滔不絕的噴湧而出。
此時陳玄那蒼白的臉也變得滿是鮮血,他也不用雙手拂去,隻是任由著他和自己冰冷的淚水交錯起來,慢慢的從自己的臉頰滑落……
“這一掌是我替赫蘭衡砍的!他算是我半個嶽父,不過他的命還是算在你們雪山宗的頭上!”
陳玄的聲音不緩不急但是卻沒有絲毫溫度,邪魅的臉上滿是於歸的血液真是比惡魔還惡魔。
赫蘭衡!
於歸的心裡猛得一緊,自己現在和赫蘭衡相比簡直是好上太多了。他的死法才是真正的讓人觸目心驚……在一口巨大的鐵鍋裡倒上涼水,活活把人給煮死。
這一切雖然說都是赫蘭衝和江河的注意,但是實施起來卻是自己和於二監刑的,那種慘烈實在是殘酷到了極致……
“嗬嗬……”
陳玄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好像是在嘲諷什麼一般。
“現在你還覺得我殘酷嗎?玉兒在信裡和我訴說她看到這一切時的心情,我當時就恨不得找一口大鍋來,煮了雪山宗的所有人!”
陳玄的怒氣忽然迸發,宛如是一頭暴怒的獅子,雙眼死死得盯著於歸,眼眶之中全是血絲和寒意。
“我……”
於歸的臉色慘白,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於歸的臉上再無任何的掙紮之色,變得木然起來。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堆肉般,沒有任何生命力。
這一番對話對於於歸而言簡直就是誅心之言,如果說此時他的身體所受到的一切痛苦是地獄酷刑的話。那麼此時他的心比他的身體所受之痛大百倍都不止。
但是此時的陳玄又能好到哪裡去?
報複的快意的確可以平息一些他心中的怒火,但是深切的悲傷是無法緩和的,那無儘的愛變成嗜殺是恨意怎麼可能隻是因為於歸的死而消散?
即使是一個雪山宗都不夠,都換不回他的玉兒!
該死!
陳玄心裡怒罵起來,他左掌的青焰再一次化成了青色淡霧朝著於歸的頭顱斬了下去……
嘣……
忽然於歸的身體好像傳來陣陣烤焦的味道,那青霧的溫度實在是太過炙熱。就像是六座火山的岩漿化成的快刀朝著於歸的腦袋狠狠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