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救贖(2 / 2)

樹木轟然倒塌,蜈趁機從包裡掏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想要將巨型蜈蚣的頭割下。可刀剛入那怪物的脖子,它就立馬扭過頭來,蜈被那怪物的眼睛嚇到了,但他仍然緊握著刀柄,向下劃動。

靈獸被蜈惹惱,扭動頭部把蜈甩了出去,接著又一口咬斷輪椅的輪子,暴躁地將輪椅壓碎。而後,它繞動軀乾緩緩向蜈靠近。

蜈又從背包中掏出一瓶黃色藥水砸向靈獸的眼睛,那怪物被藥水擊中,一團氣體冒了出來,它的麵部被腐蝕,疼得瘋狂扭動全身。靈獸變得更加暴躁,瘋了似的朝蜈突去,企圖撕碎他。

就在這危急關頭,一個鬥篷人從天而降,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弄斷了巨型蜈蚣的頭。那蜈蚣的軀體仍在不甘地扭動,頭部殘留著黃色藥水,從煙霧中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它的利牙在鉗動。

“少年,為何獨自一人在這危險的森林裡遊蕩?”

“為了找腿。”蜈冷眼地看著眼前這個剛剛救了自己一命的人。

“找腿?”鬥篷人打量著這個紅發少年,看了看他的腿,不知道是否有所意會。

蜈看不到鬥篷人的臉,就向倒下的靈獸爬去,並用手術刀繼續切割它的頭部。

“噢,原來你是需要這家夥的腿。不過它有這麼多條,你該選哪一條?”

“全要。”

“全要?你該不會是想把它的軀乾安置在自己身上吧。”鬥篷人似帶玩笑地說。

“沒錯。”

鬥篷人愣了一下,半天才開口道:“真是個瘋孩子……”

蜈並沒有理會他,而是更握緊他的手術刀。

“喂……先不說你割下這蜈蚣的頭,把它的軀乾……拚接到你身上能不能成功,在此之前你得先……先砍下你自己的……唉這樣你會死的知道嗎!”

“我知道。”蜈停下他的手,是被勸動了嗎?隻見他拿起背包,把裡麵的東西全倒了出來,“我有這些……”

各種藥水和器具堆在鬥篷人麵前,他驚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不成功,那我就去陪他!”蜈盯著眼前這個人,目光中沒有絲毫遲疑。“過去我以為這裡的人們缺少一種觀念和嘗試改變的勇氣,後來發現我錯了,他們並不缺少什麼,相反他們有著某種東西,阻礙著這種渴望進步的願景。”

“那是什麼?”

“根深蒂固的自私!”

鬥篷人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

“你真的很需要這些腿嗎?”鬥篷人冷漠地說著。

“是的,有一些不得不完成的遺願。”

“那我幫你,不過有個條件。”

“哦?”

“在你完成所有遺願之後,加入我的組織吧,它的名字叫夜影,同時有個必須要實現的使命——擺正這世界不合理的一切。”

“好啊,反正我的靈魂早已不屬於這個浸滿汙水的世界,不如就陪你看看,見證那所謂擺正的行為。”

於是在這三天裡,蜈經曆了甚切腹斷腸十倍疼痛的酷刑,最後他得以從地獄爬了出來。

“去完成你的遺願吧,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嗯,放心吧。”蜈擺動著他的新軀乾,向鬥篷人告彆。

由於館長沙的離去,武館的人這幾天都在找尋胖子一夥的下落,可那夥人早在行凶之後便逃之夭夭,不知隱匿在何處。不過好在我是作者,我知道在何處。

一處灰牆四立的屋子裡,一夥男人圍坐在昏燈四周,把酒言歡,大膽暢談著幾日前的壯舉。

“當時多虧了你小子,把那瘸子引了出來,好讓小A下藥。”

“是啊老大,我還怕那瘸子回頭,幸好他話多,哈哈哈哈。”

“是啊,幸好我還記得你們身上令人作嘔的臭氣。”一個半人半獸的怪物不知何時闖進了屋子,倒立在天花板上。

“你……你……你不是那瘸子嗎?你不是沒死嗎?”

“是啊,我就算沒死,就要做鬼殺了你們!不過,我現在不僅不是瘸子,還有百來條腿!”

眾人皆被嚇破了膽,哪還有心思想著反抗。蜈舉著手術刀,屠儘屋內眾人,血灑滿四壁,屋外電閃雷鳴。

“第一件事算是完成了。”蜈自言自語到,“沙,小時候是你幫我找回公道,這次輪到我幫你了。”

雷雨之夜,一片孤墳處,人形百足的怪物遊蕩在其間。他拿起一把鐵鍬將某處墳墓挖開,把裡麵的屍體抱了出來,用碩大的軀乾為其遮風擋雨。

“沙……我來了……我來了,你沒事吧,已經沒事了。”紅發少年緊抱著眼前這具屍體,貼著額頭,在雷雨下,在一具蜈蚣軀乾下。此刻,雨像是隱沒了冰冷、隱沒了腐氣、隱沒了失去。

“那些蠢貨根本不明白!你其實沒有死,你一直都在的……對吧。”久閉的雙目撐開,望著眼前摯友,“你放心,我會看遍這世間所有的古書,終有一天,我會找到讓你蘇醒的辦法,我會許你永恒,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走吧。”鬥篷人走了過來,“我會給他一具冰棺。”

“嗯。”蜈掩好翻出的泥土,用軀乾輕輕裹住沙,之後隨著鬥篷人隱入幽暗的森林中。

名為蜈的少年的過去已翻閱完畢,三個小夥伴長舒一口氣,久久不語,隻是默默回到原地。

“但在漫長跌轉的年少,是你給了我僅存的一束光……”似乎在生命的儘頭,蜈還對沙說了這樣一句話。

看著安躺在暗中廢墟的兩人,東穀澤晨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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