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乾淨的清水環繞在萬年縣各坊,李崇義難得的話不是那麼多,他看著甩杆收杆釣魚忙得不亦樂乎的弟弟李晦,笑道:
“小白你知道嗎?當時在武德殿聽說你要給萬年縣修水渠的時候我是那麼地嗤之以鼻,我甚至從來都沒有相信過你能做成這樣的事情。
眾口都難調,這半城的百姓更難調理,可結果呢,你不但做成了,而且還做得這麼好!”
聽得誇讚顏白喜滋滋地笑了,忽然說道:“東市的市令你確定不考慮下,實話告訴你,我下一步準備去整理那兒。”
李崇義苦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天空眨巴眨巴眼睛,悠悠歎了口氣:“知道去年是誰在揚州告我父親要謀反麼?”
“是他們?”
李崇義點了點頭:“就是他們,隋帝在揚州留下的錢財太多了,他們心動了,他們說不動我阿耶,他們就誣告我父親謀反!”說罷他扭著頭:“知道隋煬帝為什麼三下揚州麼?”
顏白搖了搖頭:“不知道!”
“陳朝被隋朝滅亡,他們心懷怨恨,成為隱藏在江南的一股敵對勢力,這股勢力並不大,可後來因為文帝開科舉,讓天下學子在朝堂有了施展抱負的一席之地,江南的這股勢力就突然變得洶湧起來。
你說說這股勢力是怎麼來的呢?還是這群人。”李崇義自嘲地笑了笑:“他們這樣的一群人說是讀書人,可背地裡做的卻是誅九族的活兒,所以啊,我是家裡的長子,我這一輩子也就隻能這樣的,你問我東市令這件事是我姑姑托你跟我說的吧!”
顏白點了點頭:“去找太子沒找見,就遇到了皇後娘娘,拉了我說了一上午的話,最後走時才跟我說的。”
“讓李晦去吧,他可以!”
顏白搖了搖頭:“東市邊上有座湖,讓他去,去給胡子表演怎麼釣魚麼?”
李崇義啞然:“唉,他釣魚又不是為了吃,釣了放,放了釣,然後再釣再放,隻要碰到個有水的地方他都想甩一杆子,不光你頭大,家裡的人更是頭大,去年大過年要祭祖了找不到人,派仆役去找,人家正在太廟邊釣魚呢。”
顏白聞言指了指腦子,有些擔憂道:“他這兒是不是…受到某些不堪回首的創傷?或是受過情傷?”
李晦突然扭頭,冷眼看著顏白,眼神好似在說,你是不是個大傻子!
顏白訕訕地抹了抹鼻頭:“那個…那個…有魚咬鉤了!”
李崇義笑了笑:“對了,我阿耶說你的那首昔日紈絝不用誇這首詩寫的很好,他讓我問問你有沒有名字?還有啊……”李崇義死死地盯著顏白:“這首詩真的是你作的?”
見顏白不說話,李崇義的話癆本質又開始了:“你偷偷地告訴我,我不告訴彆人,你先前是不是白日使勁兒地玩兒,然後夜裡瘋狂地挑燈夜讀,期待著有朝一日突然地跳出來一鳴驚人?33qxs.m
我滴天啊,想想都令人激動啊!這要是擱我身上,我突然來這麼一下,然後去平康坊,你說那些美麗的姑娘會不會掃榻相迎啊!快快,你說說,你是不是這麼做的,是不是啊?”
“你真的好賤,我建議你去寫故事賣給說書人,絕對大火!”
顏白從未見過李崇義這樣的人,這家夥太能腦補了,任何事情放到他身上,最後事情的結尾都是平安坊。
“那姑娘叫什麼名字?能讓你每次都想到平康坊?一定很美對吧!”
李崇義靦腆地笑了笑:“那當然,我十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她,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娶她為妾,如今我們已經相識,相知已經快十年,她的美真是從裡到外,不足以為外人道也,這麼些年……”
“這些年你沒有被阿耶打死實屬命硬!”李晦毫不留情地打擊道:“真是不嫌惡心,還美得裡裡外外,那不是你倆沒有發生亂子,那姑娘沒有懷上咱家的種,要是出了亂子……”
李晦森然一笑:“你去亂墳崗找她去吧!”
顏白一聽不樂意了:“誒,小灰你這話咋這難聽,我就覺得你大兄是個真性情男人。”
一句話,李崇義把顏白奉為平生最好的知己,他感動得險些掉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