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轉瞬即至,十二月的大朝會也如期到來。
即將到年底,回長安的官員述職的很多,這幾日出自顏家莊子的上好酒水在東西兩市的市麵上已經百金難求了。
就算是消耗酒水大頭的平康坊也是如此,她們庫存已經不多了。
如今,她們都已經開始賣麴米春和三勒漿了,喝慣了烈酒的眾豪客,再飲這些酒水總覺得有些不儘興。
客人不喝醉,就不會喪失理智,就不會一擲千金,打賞也少了很多,順帶著平康坊的生意也下降了很多。
惹得姑娘們怨聲載道。
顏家的酒喜歡的人很多,用裴行儉的話來說,烈酒這玩意,越大的年紀越愛喝,越是學問高越愛喝,哪怕自己不愛喝,聽到彆人說好喝的也會硬著頭皮說好喝。
可無論好不好喝,仙遊的酒就隻有那麼多。
稱病不去益州的高仕廉時不時就去仙遊拜佛,祈求身體安康,之後找王績先生喝免費的酒,兩人一喝就喝到半夜。
第二天起來捶打著腦袋說要死了要死了,哪怕喝吐了,也會看著汙穢物大喊著可惜,等到天黑王績從書院回來。
兩人又開始了。
老鴇子已經找圖蘭朵好幾回了,她知道這個胡人娘子能弄到仙遊美酒。
誰叫她有個好妹妹呢,在顏家能說得上話,如今顏家茹娘子有了身孕,顏家就她在管家,酒水水泥生意都要經她的手。
人家進長安,蜀王李恪見了都拱手喊一聲伽羅姨,進越王李泰府邸連通報都不用,連慣以鼻孔看人的越王府大管家都走下台階笑臉相迎。
人家什麼都不要照顧兩親王多年,有這麼一份情誼在,誰還敢拿她胡女的身份說事兒?
禦史見了都得豎起拇指誇讚一句這是一個好女子,順帶著還會誇讚一句兩個親王有仁義,顏家會教人。m.yanbkj.??m
沒她點頭,就算你有錢你也買不到。
如今,整個長安幾百家商戶,要想做這酒水和水泥賺錢的生意,哪個不看她臉色?
老鴇子起了個大早就去找圖蘭朵,去晚了說不定就見不著,就算見著了也說不上幾句話,政道坊的房子在發賣。
她可是中間人,沒有她在中間說項,這滿長安的異族人想買房子彆提有多難?
人家衙門根本就不認你在你族裡的名字,就算你取了個漢人的名字,你得找個人作保不是?
誒,人家圖蘭朵就能幫你作保,彆問為什麼,人家關係硬,後麵還站著李市和長安萬年兩個衙門呢,隻要你花錢,事兒就是能給你辦得妥妥的。
李恪也起了個大早,見幫著打理府邸多年的老仆已經備好了馬車,正在往裡麵搬褥子,李恪往手心哈了一口氣:
“李伯,彆忙了,又不遠,我一會兒騎馬去就行!”
“那怎麼行?這寒冬臘月的,得了風寒可是遭罪。”說罷笑著看了一眼俊朗的李恪:
“蜀王,您不要嫌老奴說話不好聽,您現在身強力壯的覺得無所謂,可要等到了我這般年紀,可是遭罪嘍,聽奴的,坐馬車吧,好歹能擋一些風寒!”
李恪看著老管家,不知為何想起了老爺子,點了點頭:
“行,聽您的,我坐馬車進宮去!”
老管家笑眯眯地點點頭,然後把褥子鋪好,用手按了按,覺得應該不冷,回頭看著李恪:
“今兒朝會後還回府裡來麼?”
李恪搖搖頭:“就不回了,本身這次來就非我願,朝會結束後我去看看母妃,然後就去樓觀學了。
那兒雖不如府裡麵方便,但勝在一個清淨,聽不到,也見不著這些苟且之事!”
老管家哪有什麼不懂的,昨兒蜀王一回來就把積攢了一摞摞的拜帖全部都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