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最後還是把他帶了回去啊……
青年半靠著桌櫃,沉沉望著她,“我現在大概知道,為什麼我回來後,你們都看上去不那麼高興了。”
家入硝子的目光沉沉,“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瀧澤生輕嘶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模樣?”
儘量把他全身都檢查了一遍的醫師好似平靜的說道,“人類和咒靈的結和體。”
“我可不是混血啊,你這麼說可怪叫人誤會的。”瀧澤生低頭打量自己,“所以我現在是不是還挺像受□□之類的?這種情況發生過嗎,沒有吧——如果這幾年沒有新例的話。這麼說我是第一個?”
他的神情並不壓抑,就像在分析某個習以為常的事,帶著事不關己般的輕快猜測,“複活的代價?大概是吧。”
家入硝子卷著自己的一縷頭發,“你把悟嚇得不輕。”
“你沒有被嚇到嗎?”
“我指的是他把一身血的你抱回來的時候。”
“啊……那是挺嚇人的,我都有點兒害怕萬一沒醒過來。”瀧澤生蹭了下鼻子,“所以悟呢?”
“在吵架。”
瀧澤生秒懂,“原來在和爛橘子們嘴炮。”
對話莫名有著些距離感,瀧澤生看了眼家入硝子的表情,對方現在還是一副沒什麼可開心的模樣,他朝她張開手臂,展示自己豐滿明朗的狀態,笑道,“你怎麼像熬了三天三夜一樣沒精神,我是有點兒奇怪啦,不過不是也沒什麼關係嗎,你看我現在有胳膊有腿兒,沒有變得形態醜陋,也沒有精神錯亂,我隻是想你們了,所以回來找你們。”
半晌,與他對視的女性露出了個淺笑。
瀧澤生眼神一亮,比了個大拇指,“沒錯!高興才對,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他耍貧的本事還是沒變,家入硝子哼笑了幾聲,就聽瀧澤生不經意的問,“我睡多久啦?”
“你睡了三天。”
“什麼?!三天!!”瀧澤生震驚,“我的大福——!!”
不對,是不是還有誰……?
“你的狗被悟牽過來了。”硝子從他身邊走過,拿著一管的血。
“還是他懂我。”瀧澤生心下稍安,隨後探著腦袋看硝子動作,“那是我的血嗎?剛抽的?”
“要做研究。”
“哦哦。”
瀧澤生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硝子聊這些年發生的事。
“我猜到悟當老師了,學生們喜歡他嗎?”
“高專是不是還是那麼人丁稀少,剛剛那幾個孩子這麼好奇的看我,是不是從你們那聽到了我是誰?”
“傑呢,傑上哪兒去了?”
他叭叭的說個不停,提到傑的時候,家入硝子反問了他一句。
“你真的把那件事忘記了嗎?”
“哪件事?聽你的措辭……悟和你說我記憶有損的問題了?”瀧澤生戳戳自己的腦袋,“反轉術式沒有治好我的大腦嗎,難道又是關於我的死因?”
他無所謂道,“你們乾嘛那麼在意,不是已經過去了嗎?悟也給我報仇了啊。”
家入硝子抿緊了唇。
她想起五條悟和她說瀧澤生的狀況時,無比鄭重的話——“忘記才是最嚴重的事。”
“凡是因執念誕生的詛咒,極大概率都不會忘記自己執著的事,那就像本源一樣。如果找不到本源,便會恐慌,迷茫,一直折磨到神誌崩潰,連詛咒也做不成,因強製凝形魂飛魄散。”
“咒術師最濃厚的負麵情緒,往往來自於死亡。”
“可他連死掉時的痛苦都忘記了,是不想記得嗎?”
所以瀧澤生自我詛咒的可能性幾乎被排除了。
五條悟定定的對家入硝子說,“是我詛咒了他,隻有我能詛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