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醫生今天露出了慌張的表情,因為死亡天使要首先去救彆人,而沒有到瀕死狀態的瀧澤隻能被疼痛折磨,據我的經驗來看,他現在正因為失血而寒冷,森醫生正為他進行著緊急處理,讓他能夠堅持到死亡天使來——我在旁邊幸災樂禍,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樂什麼,大概是終於看到了這個男人失態的模樣。】
【你在擔心什麼呢,我們又不會死,我們隻是廉價的生命而已。】
【真是夠了,我們還要重複這種日子到多久,因為我們的人數一直沒有大批量減少,所以我們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奔赴戰場,就不能宣布戰敗撤退嗎?!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瀧澤似乎是我們之中堅持的最久的人,因為他還會在我瑟縮的發抖時抱住我的頭,在我耳邊輕輕唱歌。】
【認識他可真好。】
【可我快要撐不下去了。】
之後的文字似乎被火燒毀了。
敘述者的邏輯有些混亂,且寫下的內容有
很多無意義的悶苦傾訴。
太宰治直覺的知道這段經曆還有下文,但是森鷗外隻給了他這部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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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了一個人,對方擁有的異能力所呈現出的情報可比這些文字來得詳細。
但是他下意識的不想將這本回憶錄給彆人看,就是這樣的心理。
所以怪不得,怪不得森先生在對瀧澤相關的事上總會寬容幾l分。
怪不得他在當黑醫生時就對一個貧民窟的孤兒頗為照顧。
“刷拉——”
病房的門被推開,風塵仆仆的青年神色中還帶著匆忙,他的目光飛快的鎖定在病床上的太宰治身上,大步走來,“太宰,你沒事吧?!骨折了?你胸骨骨折了?那些人是怎麼對待你的,啊——!!”他煩躁的低喊了一聲,把臉湊到太宰的麵前,細細打量著他,“餓嗎?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搞,這個被子是不是有些薄?傷口很痛?我看你的額頭上好像有冷汗……”
太宰治眸光黯淡的凝視著他。
瀧澤生感到莫名,“怎麼了?你看上去有些不對勁……”他低喃著伸手摸上黑發少年的額頭,將他的冷汗擦去,然後捂了捂他因為輸液而冰涼的手,“腳是不是也很涼?我去給你做個暖水袋。”
碧眸青年不顧自己臉頰上沾的血,轉身去檢查壺裡有沒有熱水。
等他再轉過身來,便看到太宰治臉色蒼白的閉上了眼睛,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瀧澤生沒有再出聲打擾他,隻是默不作聲的將暖水袋塞入被窩,幫他整好被子,然後將他冰涼的手搭在自己的掌心上,看上去正在因為自責和心疼而精神萎靡。
而並未睡去的太宰治聽著他輕淺的呼吸聲,
莫名的……
他有了一種溺水的寒冷窒息感,那種感覺無孔不入,是因為什麼呢?
太宰治忽然睜開了眼睛,直直的盯著瀧澤生的眸子,問道,“你真的不記得出現在鐳鉢街之前的事情了嗎?”
“突然問這個做什麼?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你隻要回答我就好。”
“……不記得了。”
“你想要想起來嗎?”
視野裡的碧眸青年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就……無所謂吧?”
他突然笑著拿額頭蹭了蹭太宰治的手臂,像是單純因為和他聊天而感到了開心,太宰治才恍然察覺這個行為和撒嬌無異,而瀧澤生輕快的說,“想不想起來都無所謂啦,隻要不影響我現如今的生活就好,但我想,就算想起來我也不會對我的現狀作出改變,因為都是那麼久遠的過去了,我光關注眼下和前路就已經要用儘全力了,難道還要追著過去不放嗎?”
他看過來的目光溢滿了溫柔,“頂多……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
風聲中夾雜了誰的呼喚。
沉浸在回憶裡的太宰治抬起眸,看到瀧澤生正朝這邊跑來。
對方的所有肢體語言和微表情都在訴說著他的心滿
意足,就像某種隱秘的願望,連他自己都未曾奢求的期盼被滿足了一般。
“太宰!”
瀧澤生在他滿前站定,“我們聊完了!抱歉,把你一個人晾在一邊這麼久。”
天色的確見晚了。
太宰治仰起頭看向他,明知故問道,“開心嗎?”
大概隻是想要聽到肯定的回答。
“當然!他們被照顧得很好,而且竟然還都記得我,難道我當時這麼有名嗎,他們每個人都能說出一兩件有關我的事跡。”瀧澤生坐到了他的旁邊,“他們還想和我約下次見麵的時間,但我用工作繁忙的理由委婉拒絕了。”
“為什麼?”
瀧澤生轉眸,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臉,“因為我們隻是同行了一段時間,擁有共同回憶的友人罷了,並不需要在未來交織——如果不是因為不死軍團,我們不會相遇,我們的三觀和性格可能都不是相合的,我們隻是擁有某一瞬間的靈魂共鳴罷了。”
這一點上,難說瀧澤生是坦蕩還是無情。
但守在一旁的立原道造卻覺得此時這個人有一種彆樣的魅力。
大概是直麵過去,又和過去溫柔且殘忍的道彆。
而且他明顯在表明一種態度,就像表明衷心那般,卻比那還要獨一無二令人頭暈目眩的態度。
立原道造腹誹著,這人就像在和BOSS說‘我已經不在意他們了,我隻在意你’一樣。
太宰治眨了眨眼,隨後垂下了眼瞼,就想在平靜的思索著什麼般,神情顯得安靜極了,“好吧,我就心軟的接受一下好了。”
“嗯?什麼什麼?”
“你猜。”
“猜這種事和猜你的心裡在想什麼數字一樣難。”
“那是難度一和十的差距吧。”
“哈哈,不過你猜我腦海裡的數字和我的想法也是難度一和十的差距。”瀧澤生渾不在意的搭上他的肩,調笑道,“我總有什麼都能讓你無措的。”
立原道造總有種想要參與對話的衝動。
因為他們的對話透出了驚人的信息量來。
療養院裡的那些人……是上過戰場的士兵嗎?
可為什麼是港口mafia在善待他們,政府呢?從剛才管理員的表情來看,對療養院大量資助的顯然是BOSS。
立原道造覺得這事哪裡怪異,因為他身為受過嚴苛訓練的軍警,竟然對當年不死軍團的事跡並不了解,隻是聽說了構想和失敗的結果罷了。
既然是不死——那麼軍團的人應該留下了的。
“走吧,我們要去下一個目的地。”太宰治率先站起了身。
等候的下屬們立刻作出了嚴陣以待的架勢,瀧澤生有些詫異,“我們接下來還有行程嗎?”
“嗯。”
太宰治望了眼天色,那已經逐漸偏向了黃昏。
“就算有一分可能,也要帶你擺脫這種狀態。”他看著瀧澤生不自然的臉色,“你的傷一直不見好吧,瀧澤。”
新增的傷口就和脖子上的,腦袋上的一樣,未愈合也未流血,瀧澤生被停留在了——
瀕死的狀態。
“以及……”
太宰治垂下了暗色的眸子。
後麵的話模糊不清,隻是連聲帶都未震動的呢喃。
同一時間,收到了某種先斬後奏意味的緊急傳真的武裝偵探社,聽到了他們的智腦嘟囔道,
“總感覺是什麼麻煩的人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