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2 / 2)

但是就連太宰治也沒有想到,那次事件的“罪魁禍首”,讓夢野久作受到刺激的人,是當年不死軍團的一員——而那位因為與社會脫節又精神脆弱的中年男人在傳播幸福和快樂的遊樂場裡乾了半輩子的保潔,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瀧澤生。

他向政府部門舉報了瀧澤生,稱其為“逃兵”。

——這是“怨恨”。

因惡行種下的惡果。

同樣從地獄回來,有人會慶幸且欣慰的祝福曾經的同伴,有人會將對異能力者,對死亡天使的怨恨施加在曾作出保護行為的瀧澤生身上。

接受舉報的高層對事件的經過重視了起來。

事實上他們本來已經打算放過這件事了。

他們當然對當場還清醒的人就行了采訪,也研究了監控視頻,中了“腦髓地獄”的人會看到心裡最恐怖最難以接受的事情,從而胡言亂語,行為瘋狂,那些作為證據來講太牽強了,可偏偏有所謂“人證”出現了。

瀧澤生參與了不死軍團計劃。

活著回來的士兵都被下了封口令,而他沒有。

不止如此……

高位上的某個人冷汗津津。

不止如此,他還是那場不能為人知的實驗的幸存者。

人造荒神是被允許的,而對人類是否有極限的研究是暗自進行的。

那是汙點,是錯誤,是能被人類釘在恥辱柱的醜事!

“——所以瀧澤被秘密解決了。”

說出這句話的太宰治,就像將自己的人格抽離了出來,隻允許自己站在旁觀的角度敘述一切。

可他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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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腦髓地獄的碧眸青年在經曆了僵硬,顫抖,與神經質的反抗之後,露出了悲傷至極的表情。

他也在混亂的初期做出了攻擊的行為,腦髓地獄令他回想起了黑暗的過往,那一定是一個人最不想記起的情景,他的神色中有著顯而易見的迷茫和不解,隨後,一點點的轉化為不可置信與無法接受。

“森……?”

他喑啞的,用恍惚的語調念出了一個名字。、

可很快那個名字就被其他模糊不清的囈語覆蓋,他喚了中也,喚了太宰,而這些隻是能夠辨彆出來的音節。

太宰治親眼看到他用領帶勒住自己的嘴部,蜷縮在地上環抱住自己,勝雪的白發沾染了臟汙,兀自清醒的,深陷在無邊無際的噩夢裡。

“瀧澤!”

“瀧澤!”

即使被呼喚也毫無反應。

即使深知眼前的一切是假的,他隻是身處幻象之中。

可痛苦是真實的。

“……”

“啪嗒。”

門被打開的聲音。

又被繃帶包得嚴嚴實實的瀧澤生狀似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好了~!血止住了,所以我沒什麼事了。”

他的態度就好像那致命的傷口再次成了擺設,是他與眾不同的標誌罷了。

屋外的故事會也結束了,瀧澤生一下子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注視,不禁愣了愣。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你們這樣的話……”他撫著下巴斟酌了一下措辭,隨後笑得輕快又揶揄,“會讓我以為我們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認識了許久,且成為了好友呢。”

他們的眼神的確傳達出了這份含義——瀧澤生覺得他們似乎一下子就認識了自己,進入醫務室前的陌生都在無形中抹去了。

太宰治支起下巴,看向瀧澤生的眸子顯得無比溫潤柔和,“說對了,他們大概被你的人格魅力折服了。”

“人格魅力?我忍痛的能力嗎?”

“和與謝野醫生是舊識的話,就相當於和他們也是舊識哦。”

“啊,那你們還挺隨和的。”瀧澤生總結道。

瀧澤生其實有一項彆人沒有的能力,或者說特性,體質?

那被太宰治隱瞞了,說出來其實也並無用處。

明顯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清潔的碧眸青年沒有穿那件被血浸濕的外套,他理所當然的坐到了太宰治的身邊,不在狀況的環顧了下房間內的所有人。

“……所以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我需要知道嗎?”

有時候他懂分寸得都有些叫人心疼了。

立原道造在心裡吐槽道。

他消化著內心的震撼,麵色僵硬的盯著瀧澤生的後腦勺看。

他想這裡的人應該都和他心情一樣……

在聽到那

樣的故事之後,所有能夠對悲劇共情的人都會對這個青年泛起憐惜之情。

雖然他知道政府絕對不是純白的存在……但暴力用在這方麵,會讓他產生錯亂感。

以及反應到生理上的……想要嘔吐的感覺。

立原道造麵色差勁的握了握藏在兜裡的拳頭。

是這樣嗎?

港口mafia裡藏著這號人物?BOSS經曆的友人逝去,是因為這種原因嗎?

那麼瀧澤生為什麼加入港口mafia,是因為在正常社會裡已經無處可去了嗎……

還有不死軍團……

兄長就是因為那場計謀而自縊的軍警幾乎難以忍耐難以掩飾的咬了咬牙。

“那麼你想要做什麼,太宰?”武裝偵探社的核心眸光犀利的問道。

其實這並不是一個難猜的答案。

“下令進行異能研究的那個人……站得太高了。”太宰治漠然的說道,“人間最簡單的地獄,是身敗名裂。”

***

他一定還會再下手。

太宰治確信那種人絕對不會對這種事視而不見。

“我在軍警,異能特務科,政府機關裡都有安插眼線……”

回去的車裡,太宰治平靜的說出了令立原道造眼睛抽搐的話,他看著正靠在椅背上出神的瀧澤生,話音一轉,“困了嗎,回去還需要一刻鐘,可以小睡一會兒。”

瀧澤生把腦袋移過去,靠在太宰治的肩膀上,“沒事啦…然後呢,安插了臥底然後呢?”

“雖然還沒有滲入到他們權力的內部…但是基本已經查清那個人是誰了。”

瀧澤生盯著自己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的手指,“除了N的大學同學,澤本化無,千緣預案,還有誰?”

“他們隻能稱為施行者,進行資金支持和成果享用的是在國家審判機關工作的江夏凜也。”

“咳…咳咳!誰?你說誰?!”瀧澤生猛地直起了腰。

“江夏凜也……你認識他?”

“不,隻不過這個名字有點兒……我認識一個同名同姓的人。”

瀧澤生鬱悶的抓了下頭發,“繼續剛剛的話題,國家審判機關工作……是法院的?”

“嗯。”太宰治下意識的伸出手,大概是想把他鬢邊的發絲撩開,又顧忌著收回了,“他們處理的事務經常和檢察機關相重,所以對各地方發生的重大案件都會有所記錄……他的眼睛也在看著這個國家。”

瀧澤生嘖了一聲。

“怪不得。”他又靠回椅背,有些精神萎靡,“審判機關,要想做什麼聽起來好像就容易多了……江夏凜也…嗬……”呢喃著這個名字,瀧澤生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那位不請自來的年輕人。

他直接走進悟的房間,然後對瀧澤生的畫作一頓揣摩,雖然初印象並不好,可後來的接觸中,瀧澤生可以摸著良心說對方是一個有良知的人,即使在橘子批發部裡工作。

“歌劇院的事也被武偵以我是他們請來的支援為由搪塞過去了,起碼是一個正麵回複……那麼接下來呢,我要準備什麼嗎?”

太宰治凝視著他的眼睛。

那雙鳶色的眼裡似乎醞釀著風暴,那是與另一場風暴相撞的狠戾和決意。

“準備……”

“砰!”

他們行駛的車輛發生的爆炸。

瀧澤生情急之下抱住太宰治就拉開車門滾了下去,過程中也不知道有沒有皮膚相觸。

他在垂著冷冽寒風的黑夜裡驚疑不定的望向衝天的火光,緊緊的將太宰治擋在身下。

而黑發青年嗓音清冽的說,“來了。”

在抹殺之前。

他們一定會先嘗試得到瀧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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