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1 / 2)

“都散開!他是黑手黨的人!”

不知是誰的一聲大喊,群眾頓時緊張的四散開,可是在擁擠的地鐵站,他們退無可退,也沒有前進的空間。

瀧澤生端詳著手中的槍。

沒錯,是港口mafia常用的型號,大概是基層成員人手一把的標配,就和警察有慣用槍型號一樣,港口mafia也沒有在這種地方做什麼偽裝。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要報警嗎?”

“警察本來就在這裡吧……”

“死人了的話是不是需要搜查一課的人來?”

十年前,港口mafia的暴/政在很多人心裡都留下了陰影。那時候的港口mafia首領因為一個孩子劃傷了自己出行的汽車,就下令把一整條街的紅頭發孩子都殺掉。

瀧澤生經曆過那個時期,他和所有人一樣,對裡世界橫行霸道的暴徒憎惡透頂,他們羊那段時間還天天晚上開大會,來批判港口mafia是怎麼臭蟲一般的存在。

他們羊也有齊結一心的時候,仔細回想瀧澤生那段時間產生過濃烈的幸福感,一群年紀不大的孩子臟話連篇的咒罵著欺負他們的黑手黨,幻想著長大後的自己也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然後因為還未稀薄殆儘的散心說著:我們救救他們吧,中也,我們救救那些孩子吧。

可是黑手黨的屠殺隻需一夜,他們能得知消息是因為一切都已結束,被惡徒闖進家門的普通民眾在攝像頭前哭得肝腸寸斷,抱著被子彈的衝力崩得肢體破碎的孩子,羊蹭過街邊的電視機,看見屏幕上展現出大片的血跡和狼藉。

即使打上了馬賽克,那場麵也觸目驚心。

連弱小的羊們都憤慨的臉紅耳赤,說早晚有一天要把港口mafia消滅掉。

那段時間街上甚至出現過遊行,但是一上午便消失了,大概是遭到了警告。

連警方都無可奈何的港口mafia,在橫濱這座城市紮根的黑手黨。

所以瀧澤生完全能體會到民眾們多麼憎恨這個組織,即使已經過了十年,在十年的換代和沉澱中,港口mafia早不複從前了,可民眾們不會知道,他們聽到這個名字便會想到暴力,違法,胡作非為等等標簽。

他們不會細究港口mafia怎麼會做在大庭廣眾下殺人這樣愚蠢的行為,他們隻會想:啊,這群違法分子又來了,什麼時候能把他們抓住,不要讓他們這群瘋子出來了!

騷亂的產生可謂眨眼間,即使有國木田獨步擋著,瀧澤生都被湧過來的警察抓了兩把胳膊,皮肉被撕扯的感覺很不好,可想而知他們用了多大的力氣。他在混亂之中對上了那位中年警務的視線,發現其表情裡藏著的狠戾不同尋常。

一瞬間,這場汙蔑變得透明。

啊……

好拙劣的戲碼。

但是……

閃光燈,議論聲,鄙夷和恐懼的視線,地上男人未涼透的身體。

試圖分開他們的警務隻想趁亂將他帶走,沒有任何查驗取證的步驟,就算瀧澤生沒有殺人,他們也可以給瀧澤生扣上一個非法攜帶槍支的罪名,至於那位政客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死,死亡時間,殺人動機,這些全都可以在後續以新聞的形式告知大眾,瀧澤生但凡被帶走,迎接他的可不是審訊。

江夏凜也根本沒有花心思啊……

但是想來也是,長居高位的人將民眾當成可以操控的工蟻,他是一個如此傲慢的人。

“我是武裝偵探社的人——”

國木田獨步亮出了身份證明,“這人從頭到尾都在我身邊,所作所為我全都知道,槍支是突然出現的……”

“所以你是要包庇他嗎?”中年警務突然道。

“……什麼?”國木田獨步因這犀利且強硬的口吻怔住。

“我才不管你的證件如何,可能是偽造的呢?!你們究竟是怎麼過安檢的,因為人流太多了嗎……彆動!再動我就要開槍了!”

瀧澤生手中的槍成了他們能夠持槍反擊的理由,既然如此……

瀧澤生當即把槍丟了出去。

然後他舉起了手,“沒有了,把槍放下吧,這裡人這麼多,誤傷可怎麼辦。”

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人認出了瀧澤生的臉。

“是那個……那個在歌劇院鬨事的家夥……”

“不是說那隻是演戲嗎?”

“官方慣用的伎倆啦,隻是為了讓民眾放心罷了,真實情況誰又知道呢——”

不知又從哪裡過來了一批警務,把瀧澤生幾人團團圍住。

他們犀利的眼神如果擁有實質,那被盯準的瀧澤生應該要被射成篩子了。

伴行的幾人擋在他的身邊,將他死死的圍住,瀧澤生的前麵有國木田獨步和穀崎潤一郎,後麵有立原道造——軍警安插在港口mafia的臥底。

第一回,他們在警察身上看到了強盜的影子。

被槍指著腦門逼迫後退,走向警察們規範好的線路,瀧澤生明顯看到在最邊緣,有幾個年輕的警務露出了遲疑的眼神。

他們大概在想同事們為什麼這麼緊張和迫切,又或許在疑惑……這群人是哪個隊的?

“嗬……”

瀧澤生猜他現在說什麼都不會有人聽,連武偵的人都被扣上了罪犯的帽子。

怎麼辦……

立原道造看著懟在麵前的武器。

要暴露嗎?

這些警察怎麼會這麼愚蠢,想也知道其中有詐……要暴露身份嗎,用軍警的職位……估計又會被說證件是偽造的吧?還是以港口mafia的身份強闖出去?對於擁有異能力的他們來說,這並不難做到。

但不管是他還是武偵的人都按兵不動的原因很簡單,逃跑會坐實罪名,就算後續能洗清,過程也很麻煩。

跑吧,其他的再說好了,BOSS肯定有辦法……

這產生的念頭剛被確定,立原

道造就看到了出口處擋著的普通民眾。

他們的眼裡有懼怕,有厭惡,而在熱血上頭的一瞬間,他們會因為人多勢眾做出平時不會做的行為。他們想隻身擋住猖獗的惡徒。

立刻,立原道造便明白了。

因為地上這位政客的屍體有不少人認識,他們被激起的憤怒現在正朝著唯一一個宣泄口湧去。

瀧澤生會背負罵名。

受下冤屈何嘗不是傷人的籌碼,並不是隻有身體上的傷害能將人拉入痛苦煉獄。

而如今網絡的力量也會發酵,人們可以在短時間內找出瀧澤生曾到訪過的地方,然後由隻言片語,由零零散散的一人一句,拚湊出一位年輕人的履曆。

立原道造轉眸,“瀧澤,我們是跑還是……”

“跑什麼?”瀧澤生緊緊的盯著眼神最凶狠的那位警務,“你讓他們開槍啊。”

“……”立原道造愣了一瞬。

“你讓他們找一個當街擊斃我的理由。”瀧澤生停住腳步,槍口都抵在腦門上了也沒有露出一絲懼意,“那個男人是我殺的?好啊,那把槍就是你當眾對我施行死刑的證明對嗎?”青年此時的行為無疑大膽且瘋狂。

立原道造忽然想笑出聲來,他喜歡港口mafia的一點,便是這裡的人全都不知道恐懼怎麼寫,全都是不會循規蹈矩的家夥!

他們的目的是趁亂帶走瀧澤生。

應當還沒有接到直接殺死他的命令,因為瀧澤生知道自己還挺寶貴的。

他最大的籌碼就是死而複生,如果直接死去了,那麼他的價值隻有被解剖的身體,還有可能因為異能無痕的關係什麼都研究不出來。

而如果沒有第一時間帶走瀧澤生,他們便會陷入僵持。

所以,不以攻擊方式的反擊是……

“抱歉,今天可能要耽誤你們一些時間了……”瀧澤生對身前的武偵成員說,“請讓一切都留在這裡,等更高級的專業人士來吧。”

聽到這話的穀崎潤一郎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大概是眨眼間的功夫,地上的屍體消失不見了。連帶著那把被瀧澤生丟出去卻沒人撿起的槍一起,從人們的視野裡光明正大的抹去了。

是異能力[細雪]造成的障眼法。

“怎麼會?!”

所有人都為這不合常理的一幕感到震驚。

“你看,沒有屍體。”瀧澤生對警務說,“那隻是一個魔術罷了。”

“你……!”深知一定是他們做了什麼的警務露出了很是奇妙的表情。

那就像是什麼失敗了一般的懊惱表情。

瀧澤生小聲的對身邊人說道,“這些人不是警察。”

立原道造驚訝扭頭,“什麼?”

瀧澤生細細的觀察著他們的著裝和小動作,“雖然偽裝得很像,但到底是冒牌貨,隻是仗著混亂能騙一段時間罷了,地鐵站裡巡邏的是交通課的,這幫突然出現的人像是一早就準備好應對強襲犯。”還有一點是……眼神

他們的眼神完全不像警察那般清亮,即使這種東西很玄學,但瀧澤生覺察出他們身上的戾氣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但是民眾不知道。

這個擁擠的地鐵站……

所有人都是人質。

“左三,右二,中間的這三位,還有立原麵前的兩個,全是冒牌貨。”他的聲音因為壓低而顯得有些曖昧,所說出的話可一點兒也不帶旖旎的意味,“能在三秒內解決嗎?”

聽到他話的三個人就好像下一秒能笑出來一般,

“你以為你在指示誰呢?”

三秒後。

刺目的□□在半空中爆開。

被瀧澤生指明的家夥們被一張憑空出現的大網兜住,至於他們為什麼會被集結在一處一網打儘……江夏凜也到底是沒計算到武偵和軍警的武力。

他大概以為瀧澤生形影單隻,最多帶著幾個保鏢打手。

所以那家夥真是傲慢。

瀧澤生蹲下身,往被網住的其中一個男人身上摸了摸,他被毫不留情的打暈了,是這幾個人中唯一一個不會反抗的、在人群一片又一片的驚呼中,瀧澤生掏出了一顆閃亮的鑽石。

“我原本可並不想找這個……”

碧眸青年低語著碎碎念道,無視了周身針鋒相對的局麵,撩開了男人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