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是覺得你身邊應該再有個人,否則以你的劇本安排來說——真是地獄級的。”
***
另一邊,回到安全屋的續和拿鑰匙插進鎖眼,開門的一瞬間怔在了原
地。
“你要走嗎?”
銀色長發的青年已經收拾妥當,穿著那聲黑色的長風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略淺的高領打底衫,幾乎要蓋過眉眼的帽子,通身的服飾令他的氣質立馬顯得更為生人勿進起來,修長高挑的身材和冷感的麵容比起令人覺得冷淡疏離,第一反應應該是覺得他危險,和前段時間的居家舒適感完全不同,續和禁不住想到:這家夥看上去真是他們的同行,跟普通人相比一眼就能認出來的隔閡……而且就算是輕飄飄瞥過來的眼神也很露骨,露骨的表示我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不管是存在還是命。
某種程度上和剛見麵的瀧澤大人很像。
“廢話。”認出來是常跟在瀧澤生身邊混的小子,琴酒撇過臉繼續對著鏡子整理衣服,他把需要拿的東西——槍,通訊設備,望遠鏡等都裝好,然後毫不客氣的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屬於瀧澤生的錢包。
續和看著那個錢包,猛地想起裡麵好像有自己給瀧澤生準備的一大疊鈔票和兩個銀行卡,但是算了,瀧澤大人好像曾經說過他的錢就是琴酒的錢這種話。
說這話時還露出了一個微妙的,仿佛懷念什麼的古怪表情,並嘟囔了一句,“果然來錢快的行業都不是正兒八經的,幾個月前我還是打車費都需要節省的窮鬼。”
是的,剛見到的瀧澤大人似乎就是個窮鬼。
“你不等瀧澤大人回來嗎?”續和問道,“瀧澤大人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了,但是再晚也會在後天回來,一定要這麼著急的離開嗎?”
他一副下一刻就能出門的架勢。
琴酒不是很想搭理他,真要說的話,這人現在是瀧澤生的心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種隱秘的,某個難以言說的位置被占走的感覺還是讓琴酒覺得心煩。
“他是離了我就會斷氣的連體嬰嗎?”琴酒說,“還是說你是他派來監視我的?”
“瀧澤大人並沒有這個意思……不如說,他從來沒有吩咐過我們監視你。”就跟文娛作品裡起推動作用的工具人一樣,續和很上道的用“少爺用心良苦”的語氣說,“他很尊重你。”
“嗬。”
那聲輕嗤就像在說另一個人的尊重對他沒有什麼意義。
續和一直沒搞懂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是有一點很清楚——
“瀧澤大人需要你,琴酒先生。”續和站在門邊,雙手背在身後,以一種並非勸阻般的平直口吻說,“您的存在就像氧氣。”
人沒了氧氣就活不了了。
真是奢侈且過分的形容。
琴酒眉頭緊蹙,隨後眉尾輕揚,露出一個被膈應到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瀧澤都沒有給我說過這種話,你了解他什麼?”
“不了解,隻是直觀看到的罷了。”續和一本正經道,“我初次見到瀧澤大人時是在幾個月前的地下拳場。”
組織裡從中學時代留下的習慣便是,敬畏能打的強者。
但是續和第一眼看著打鬥台上的瀧澤生時,隻看到了他的強撐。
強撐。
用這種詞形容一個剛剛把對手揍到鼻梁凹陷滿臉血的家夥。
但是續和就是感覺瀧澤生和這裡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最顯而易見的區彆便是,組織裡的人都是為了錢而為非作歹暴力成性的人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而瀧澤生對錢沒有那種貪欲。他逛商場時會很自然的走進奢侈品店,那裡麵一件毛衣就是續和三個月的薪水,他詫異的咂舌,而瀧澤生隻是嫻熟的摸了摸麵料,然後嘀咕一句,“這季的新品醜出新的高度了。”
他沒有那種暴發戶初入貴奢店想要瘋狂找回自尊心和虛榮感的豪橫,對櫃姐的服務也接受良好,不會像續和一樣感到些許不自在,而這樣的瀧澤生同樣能輕描淡寫的走入破舊的小賣部,買根最廉價的雪糕並且吃得很開心。
他眉眼舒展,似是終於在熟悉的涼意和甜味中得到了一些寬慰。
那時候,無時無刻不在悄悄觀察他的續和便想——
這人一定遭到了什麼毀天滅地的變故。
大概吧。
或者打擊?
“那段時間,瀧澤大人經常嘔吐。”
琴酒的神色微動。
他大概理解了續和要做什麼,大概是想引起他某種憐憫心,這個瀧澤生根本大概被賦予了“看好琴酒”這樣的任務。
“是神經質的嘔吐。”續和堪稱一意孤行的說道,“他遵守著某個約定,大概是‘你要期待下次見麵時我變成了什麼樣子’的約定,所以其實有在照顧自己,即使精神萎靡。”
精神萎靡帶來的是入睡困難,睡眠質量下降。
靠著強悍的身體素質以及一瓶瓶的功能飲料,瀧澤生就算經常被迫熬夜也沒影響自己的工作效率。
但是精神壓力是能令人枯竭的。
精神壓力甚至還會反應在生理上。
腦袋長時間處於高壓之下,得精神病的幾率就會顯著上升,所以續和其實一直在想,瀧澤生一定是有什麼躁鬱傾向,所以才會那麼陰晴不定,否則的話……
瀧澤生應該是個開朗跳脫的人。
那雙眼睛很適合微笑,不,應該說是常年的肌肉走向令他沉默時的神態都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落在某些天生就善於觀察這些的人眼中就像標誌性信息點一樣,如果一個名偵探在這裡,一定能分析出他以前是怎樣的人。
“我想他需要的是親近之人。”續和說道,“我親眼看著他在改變。”
受到打擊,消沉,消沉中又帶著足以支撐他的堅定和信念,自愈,自我嘲諷以致對他人(特指組織成員)惡語相向,是瀧澤生的性格轉折。
然後——
在見到黑澤陣的時候。
那個青年暗沉的眸子幾乎是瞬間落進了光彩。
就像是回想起了——能令他在這個踽踽獨行的世界大口的,放肆呼吸的東西。
就像是被剝奪的在某一天贈禮般突兀的回到了他的麵前。
琴酒都要笑了。
他本
來完全不在意續和說了什麼,反而覺得續和替瀧澤生說話為瀧澤生著想的模樣有些礙眼。
神經質嘔吐?精神壓力?
是因為什麼?
因為繼承了瀧澤生的記憶嗎?還是說本體的死亡令克隆體產生了不好的聯想?
他過得那麼辛苦……
不是應該嗎?
銀發青年直視著鏡子中的自己。
他發現自己的唇角咧出了一個略微扭曲的弧度,就像是最純粹的報複心理,幸災樂禍,惡劣的聽著另一個人有多麼狼狽。
續和意識到了琴酒在想什麼。
他眨了下眼睛,垂下頭,說道,“我的重點是……瀧澤是個膽小鬼。”
“他是自己一個人就活不下去的膽小鬼。”
“是害怕傷害你的膽小鬼。”
“噗嗬……!”琴酒直接笑出了聲。
這當然不是覺得開心或什麼,琴酒覺得這個場麵已經搞笑到了一定的地步。
他說,“我對冒牌貨的心思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吐出了續和感到迷茫的話,“你的忠誠可真是令人感動,他要是聽到了你說這些可得感謝一下你讓他多長了一張嘴,借彆人的口說好聽的話是不是就會顯得真實一些?”
續和愣了愣,古怪的皺起了眉。“你不信我嗎?”
“信任?不至於,這是個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命題,我跟他沒有感情。”琴酒說,“你們就好像跟在追悼會上誇死人生前多麼高尚一樣,我需要流幾滴鱷魚的眼淚嗎?”
“啪嗒。”
走在街上的瀧澤生愣了愣。
他摸過耳朵上的耳機,不確定,再聽聽。
續和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距離,琴酒的倒是清清楚楚。
瀧澤生並不意外他的不告而彆。
但是……
聽聽這人剛剛在說什麼?
【冒牌貨】。
【死人的追悼會】。
瀧澤生產生了一個猜想,熟悉的,令他感到胃疼的猜想。
“這踏馬又是……草!”連臟話都彪出來的瀧澤生在腦內哀嚎了一聲,“這次又是什麼啊!”
這次又是哪個設定啊?!
我不是我?!我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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