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1 / 2)

我不是我,我是誰??

還能是誰??

人臉麵具的猜想都已經被親身證實了,難道Gin以為他有個雙胞胎兄弟?不可能啊不能啊?!

整容手術就更算了,當代技術還沒有那麼完美無缺的變形。

瀧澤生設想了所有可能性,並回顧了所有他和琴酒的對話,以及最有歧義的,最能令人產生聯想的——

該說不說,他們兩個的腦回路在這一點上是對得上的。

人體克隆。

而瀧澤生在第三任務時的研究領域包括人工智能。

“……”

就算不是克隆體這麼具象化明確化的存在,瀧澤生現在也有可能是機器人,基因改造人,被移植了器官所以五官變化連記憶都共通的某個陌生人。

越想越行得通了。

瀧澤生眼瞼抽搐了一下,因情緒波動而紊亂的呼吸過後,他歎了一口氣。

一回生二回懵三回熟,比起前兩次的鬱悶委屈和惱火,這一次再得到這種說法,瀧澤生反而有一種……幾乎令他想要發笑的無可奈何。

簡直就像是世界給他開了一個玩笑一樣,而且琴酒竟然是一個悶葫蘆,瀧澤生輕輕抵著耳機,那他到底在對著自己看誰?

這麼一想又有些悲涼,但是瀧澤生對於自己死而複生的後續多少有些經驗了。

因為個人意誌從未消失過,以瀧澤生的視角來看他從未死去,於是竟然需要在直麵他人失去摯友的痛苦中才渾噩恍惚的更深層的意識到“離去”的含義。

所以瀧澤生現在對於他們的任何反應都不會感到落寞,即便是被誤解。

因為這些人隻是還記得他就已經深處潮濕的泥濘中了,那麼那些自我勸慰,自我掙紮,自我防護,都是在儘力拍去自己身上的泥巴,留一個還算妥善鎮定的外在。

瀧澤生給續和發了個消息,叫他讓路給琴酒走人。

續和瞥了一眼振動的手機,瀧澤生的賬號被他設置了特彆關注,不管是郵箱還是短信都會飄到第一位,此時看到這句話後詭異的產生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瀧澤生在哪安的竊聽器?

如果可以,續和也不介意瀧澤生讓他隨身攜帶個竊聽器,他一定會像是保管兩千萬美金的鈔票一樣對其珍視無比,但大概瀧澤生對他沒興趣吧。

續和往旁邊退開一步,讓出了出門的必經之路。

他有些走神的想到,剛剛那些話毫無意外被瀧澤生聽到了,那麼對方完全沒有反駁,也沒有出聲打斷他。

看來是真的。

我看人的眼光還是沒有退步的。

但是——

“冒牌貨”。

“沒有感情”。

連琴酒的話都沒有反駁,瀧澤生這是默認了嗎,他們之間難道是什麼彎彎繞繞的多角戀?聽上去就令人頭大。

下屬的第一準則是多做事少說話,但是續和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問出了聲音,“我並不知道何為死人的追悼會,即使這聽起來非常糟糕,令我產生了極為不妙的聯想,雖然不至於將瀧澤大人想象成從彼岸掙紮著回來的鬼魂……”——不得不說他好像說對了——續和看著琴酒墨綠色的眼睛,“我所形容的畢竟隻是我見到的瀧澤,那之前的他……很遺憾的是我並不認識。?[]?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所以感到精神壓力是真的,那些愧疚,忍耐,像是精神防線在被日日磋磨都是真的。

“所以他很在意你——起碼這一點是真的。”

算了,說了這麼多句話,也不差這麼一句了。

續和有意識的留意了一下琴酒的表情,但是對方的微表情管理很到位,且幾乎是本能的借助角度偏轉了臉,他已經察覺到續和正在觀察他,還帶著難以明說的心思。

然後是一陣無言的沉默,續和看著銀色長發的男人收拾好一起向他走過來,那種無形的氣勢隨著拉近的距離越來越清晰,令續和不禁心跳加速。

“你倒是對他忠心耿耿。”

續和聽到了琴酒的冷嘲,他平靜道,“我覺得這是乾這一行……基本的準則吧。”

“他都不著急的事,硬湊上來的你顯得很多餘。”

續和愣了愣。

他還沒思考明白這句話底下藏著的深意,就與琴酒擦肩而過。

續和清晰的看到琴酒牽了牽唇角。

“嗬。”

那聲笑意續和莫名其妙的聽懂了。

那是一種——

我知道他會死纏爛打的追上來的——有恃無恐。

之所以用有恃無恐這種似乎不太恰當的詞,也是因為續和在那聲輕笑裡,那聲顯露著主人情緒的聲線裡,體會到了很熟悉的東西——勝利感,猶如打敗了類似假想敵般存在的傲氣。

這種東西在各種組織裡都很常見,因為組織是競爭的發揮地,續和還沒跟瀧澤生的時候,不少有著“上司親信”這層身份的同事都對他如此表現過喜悅,因為他爭過了另一個人得到了那個位置。

“……所以我是什麼角色?”續和懵逼的抓了下頭發,“啊……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瞥了一眼手機,上麵沒有瀧澤生的最新來電了,不禁小聲嘟囔道,“瀧澤也很奇怪啊……完全不做解釋嘛。”

……

瀧澤生有時候覺得語言挺蒼白的。

沒錯,就是他長了那麼多次嘴,但是好像基本沒有用。

他甚至開始懷疑,難道人長嘴是無效的嗎?是無效的嗎?!

不,其實還是有效的,琴酒憋這麼多天都沒告訴他他其實一直沒被當本人看過,終於還是在分離的這一天爆出來了,瀧澤生要欣慰的給琴酒頒發一個坦誠獎,而頭腦風暴過後,他完全get到了對方的想法。

那是一種潮濕的,黏著在心臟上的報複心理。

可是這種報複又幾乎稱不上擁有實質傷害,大概殺人誅心就勉強占了個誅心。

“任誰都會想報

複吧,因為我做了超級差勁的事情。”瀧澤生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然後伸手接住了從閣樓跳下來的少年。

“果然沒錯!”在房梁上看到了特殊灰塵痕跡的工藤新一振奮道,“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見他專注的神色,瀧澤生順手把他的領子整理好,用再正常不過的閒聊語氣說,“真虧得你能一點兒都不害怕啊。”

黑發少年抬起透亮的眸子,“……嗯?”

瀧澤生沒有細講那些普通人麵對死人和殺人犯的恐懼,他繼續道,“而且你進步好大,現在都已經能獨立辦理案子了。”

“獨立辦理案子什麼的……也太誇張了吧,我也隻是湊巧串聯起了關鍵線索。”工藤新一覺得瀧澤生在拿他打趣,“我突然說那案件有疑點估計警察都不會信,所以必須找到實質性的證據才行……”說到這,工藤新一忽然抬頭緊緊盯著瀧澤生。

瀧澤生立刻雙手比叉,“不,彆想讓我替你出頭。”

工藤新一:“你長了一張精明的臉啊!”

“不乾。”

“那我去了。”工藤新一眼神一凝,從瀧澤生身旁溜過,“我必須要告訴警官先生真相。”

瀧澤生揪住了他的帽子,少年被扯的一個踉蹌,茫然的回頭看過來,“小心你的臉出現在報紙上啊,太早出名的話夭折得也會更快。”

這句話在旁人聽來甚至帶有威脅恐嚇的意味了,但是工藤新一明白瀧澤生本意的擔心,他頓了一下,“……這句話你以前就說過。”

“是嗎。我不記得了。”

“你老說我身邊為什麼沒有人跟著。”

“有嗎?”

“福爾摩斯身邊有一個助手華生,福爾摩斯本身也是個成年人。”

“我還說過這種話啊。”

瀧澤生輕笑了幾聲,他的笑聲悶悶的壓在喉嚨裡,帶著幾分散漫和釋然,“大概我那個時候還在任務中,所以格外關注這一點吧。”

“任務?”

“成年人要有工作的小鬼。”

“這點我當然知道啦……”工藤新一蹭了下鼻子,“那我走了,你要跟來看看嗎?”

“聽你的解謎過程嗎?”瀧澤生想象了一下那場麵,重點預想了一下警察忽然發現還有他這麼一個在場人物後的應激反應,搖頭道,“彆讓我出去摻和一腳了,我在這裡就是為了躲清靜。”

工藤新一向他身後看去,那是用一道矮門隔著的庭院,如今門開著,他還能看到坐在搖椅上的下屬K。

下屬K的外表極具欺騙性,更何況她似乎還腿腳不便。

察覺到視線,下屬K對他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工藤新一憑直覺感知到這位老者並不如表麵那麼溫和無害,但他對瀧澤生的信任足以他什麼都不詢問試探。

因為——

工藤新一在轉身前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瀧澤生年輕的臉。

這張臉連燒傷都沒有,真是不可思議。

可青年當初明明為了救下他闖入了火海,周圍都是高熱和濃煙,工藤新一記得自己的眼睛被熏得淚流不止,低頭抹去眼淚的時候倏然覺得額頭上有水滴落下,而在被拋下高樓掉入救生袋裡之前,他清晰的,即使是混著紛雜的燃燒聲和風聲都清晰的聽到了一句——

“活下去吧,小偵探。”

“我的使命才算是完成了。”

之後這人就返回了火海,來不及有更多的救援,那層樓都被劇烈的爆炸吞沒了。

瀧澤生是怎麼活下來的?工藤新一到現在也完全沒有想明白,不過暫時沒想明白也無所謂,因為在這之前,他發著高熱做的噩夢可都是碧眸青年逃無可逃避無可避被燒成灰燼的模樣。

以至於後來,工藤新一連瀧澤生的臉和名字都記不清了,唯獨記得他走入火場時的決絕。

因為不明白。

完全搞不清楚。

——那副模樣,和求死有什麼區彆?

***

“怪不得啊……”在這處偏僻的庭院裡,察覺到了什麼的瀧澤生說,“因為看到了一個人一心求死自己卻無能為力,這個小偵探一直承受著噩夢般的壓力……我該不會給了他很大的心理創傷吧。”工具人職業病讓瀧澤生下意識關注起了工藤新一的心理狀態,但是很快,他聳了聳肩,“但是那小鬼明顯比我想的還要堅強。”

下屬K在工藤新一走之後開始收拾東西,她整理出來的物件看著特彆邪門詭毒,紮的小人都算是可愛的,剩下似乎還有人類的肢乾,嬰孩的頭顱,動物的毛發……

瀧澤生沉默的看著,不發一言的計算著她做過的事。

夠了。

夠她死刑三次的了。

事情辦完後就處理掉吧。

如此想著的瀧澤生催促道,“太陽都快落山了,我不想在這裡耽誤太多時間,你是想我和警察同時出門撞上嗎?”

下屬K最後整出了個大行李袋,“這些可都是製作咒具可能用到的道具。”

瀧澤生替她扛起東西就走,他們避開前院的警察,從後門走了出去,那裡停著瀧澤生的車。

下屬K見到那輛車後雙目圓睜,顫抖的伸出去了一雙手,“這個光澤,這流暢的線條,這難道就是最新款的~~”

瀧澤生:“啊?可能吧。”

“你竟然開著它來見我?!”

瀧澤生:“……”

除了單純的殺人取樂的瘋子,大部分咒術師成為詛咒師都是為了錢,有了錢就喜歡時髦的消費一些平常人不接觸的商品。不是有句話說嗎,奢侈品是為了讓有錢人的貨幣流通,瀧澤生至今為止的人生裡幾乎都帶著把錢當作一串數字的心理。

因為和其他的相比,靠錢生存竟然是最簡單的。

開車的這回不是瀧澤生了,儘管瀧澤生不在意上下級之分,但不在意和不遵守這種職場規則是兩碼事,被其他屬下看到要傳好一陣子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