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那你說吧。”書本被用力蓋上，陸時茗抱臂轉過來正視他。
又要說？自己都說了他會不高興，怎麼還要說？
犀利的目光如刀尖，把他從上到下拆骨剖析，被盯得毛骨悚然，白衍語無倫次：“說說說說……說什麼？”
“說你和他們都是玩玩的，和我才是認真的。”
“……”沉默震耳欲聾，白衍麵部扭曲，似乎在為剛才他說的話感到震驚與不解。
“嗬，”凳子劃拉瓷磚發出尖銳刺耳的噪音，陸時茗起身開始向他逼近，“心動始於好奇，我想多了解了解陸哥。”
隨著他步伐的靠近，白衍小心翼翼向後退。
陸時茗繼續操著不鹹不淡的口吻，重複他以前的話術：“在這麼多哥哥裡，我最感興趣最好奇的就是陸哥。”
後背哐當撞上何方博床位的攀爬架，陸時茗抓住機會欺身將人困在中間。
“嗯？說話。”雖然語調沒有強烈起伏，但對方的逼問帶著十足的強勢和魄力。
白衍膽顫心驚，呼吸全部亂了章法，唇線緊繃沒有間歇地吞咽。
“我、我和他們都隻是玩玩的。”
“下一句。”
“……”實在是說不出來啊！
“嗬，”居高臨下觀察他為難的臉色，陸時茗從鼻腔冒出冷笑，翹唇譏諷，“所以，學弟果真是沾花惹草、喜新厭舊慣了。”
眼底迅速閃過一抹慌亂，白衍假笑，硬著頭皮反駁：“哎呀，你要知道，人心的變化是很快的，我對哥哥感興趣也都是過去式了，橫豎我又不是陸哥的首選，你也不能剝奪我擇偶的權利嘛。”
下巴被捏住往上抬，陸時茗怒極反笑，懟上來的那一刻，白衍下意識閉緊眼簾。
對方照著他嘴唇咬下去，語氣裡的惱意彌漫：“你怎麼知道，我的首選不是你？我親口說過嗎？”
嘴上敏感的痛覺襲來，白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意識在混沌的腦袋裡摸索：完蛋了，因為捉弄過頭導致陸時茗到氣急敗壞，被這人記恨上了！
再來就是回憶起何方博出門前的叮囑，為自己沒帶足戒備心感到懊惱。
滿腦子被無限問號堆滿，心境也是前所未有的荒謬，他隻是平平無奇來搗個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問話的時候不小心破音：“陸哥？”
以為他沒聽清，陸時茗再次重複：“我有親口說過，我的首選不是你嗎？”
“胡說，”掙脫鉗住他下巴的手，彆扭撇頭，白衍深呼吸，“你的首選是池尤梢學長，不是我。”
“……”這回換陸時茗啞口無言。
“你看，”好不容易找回主場，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他眼含淚花，委屈巴巴地開口，“我知道，哥哥不過是胡謅，哄我開心罷了，我要是真信了你的鬼話，將來怕是要哭斷腸。”
“……”眉心緊縮，陸時茗承諾，“那我以後都選你。”
“嗬，”學他剛才的模樣，白衍也冷笑，“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那你還想我怎樣？”
“瞧瞧瞧瞧，”找到感覺順利擺起來，白衍陰陽怪氣泄憤，“不過是多說了兩句，哥哥就開始不耐煩了。”
對方的呼吸聲愈發凝重，陸時茗磨牙鑿齒：“你給我好好說話。”
“不能好好說話的到底是誰啊？”白衍眼睛弧度向下垂，一臉委屈朝他抱怨，“說不過還上嘴亂咬人。”
“……”保持圍堵他的姿勢，沉寂了好一會。
陸時茗掩住瞳眸溢出的無措與歉疚，用低落的口吻對他說：“對不起。”
對方脫口而出的道歉，成功把白衍剛生成的一堆茶言茶語堵回去，投向他的目光有幾秒鬆怔。
“剛才我確實是太生氣有點唐突，”斂神撫摸他的頭頂，音量放輕，“今天你也累了，早點休息，祝你明天玩得開心。”
對方離開的背影愣是被他看出些許寂寥，不知道是不是被對方突發的抑鬱情緒傳染，白衍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覺裡麵是密不透風的玻璃窗麵，讓人悶得心煩意燥。
跑去廁所鏡子前查看自己的傷口，屬於陸時茗的牙印還存著略微痕跡，氣不打一處來，他蹲下瘋狂撓頭。
明明被咬的是自己，為什麼感覺好像是自己做錯事一樣，心裡愧疚不安，無意間瞄到手臂上的海娜紋身，白衍輕輕撫過上麵的紋路，想到陸時茗手頭也有，本就焦躁的心臟狠狠縮了一下。
在洗澡前，他才想起要回複齊莧的消息。
AAA賣茶一哥：齊哥，明天我就不去啦，趁著沒錄製，想好好休息一下［哭哭］
rapper菜頭哥：［摸頭］好，那就下次吧，好好休息，晚安
晚上，白衍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總是自動回放陸時茗離開時的樣子，沒由來覺得煩悶，乾脆用被子捂過頭頂，把自己蒙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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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之後的陸時茗也是徹夜未眠，最後爬起來點夜燈讀書，書本上的那些字體在此刻全都變得陌生無法進腦，青年隨便翻了幾頁又合上。
沉吟片刻，悄悄打開電腦輸入搜索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