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當陸仙腦海中浮現這個畫麵時，渾身忽然輕顫，一陣難言的感覺自大腦蔓延到全身。
陸仙克製著自己不去亂想，直到這種感覺消散。
她有些混沌，昨晚把靈根給了瀾月休後，好像自己昏過去了，再醒來，自己好似被他抱著，說了幾句話……
陸仙身子一僵，思緒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
他恢複靈力了，也認出來她假裝的老嫗，還複明了！
陸仙雙眼失了焦距，失神。
隨後猛地起身，感受到小腹上的痛，卻忍了下來，手掌一打開，冒出兩簇火苗。
陸仙盯著這火苗，呆滯了許久。
然後她不敢置信地再次使出一簇火苗，一簇接著一簇，快要將房間點燃。
她愣神看著這些火苗，發現一個問題。
怎麼，她還有靈力?
“！”
“瀾月休你真是——”
剛說完這句話，床前驟然出現一個身影。
瀾月休麵上極為關切地看著陸仙，問她：“師尊可是哪裡不舒服？”
陸仙身子一僵，乾脆直接豁出去：“你從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
少年一愣，彎著眸子，眼中充滿笑意，說出的話卻是一本正經：“師尊那麼好認。”
陸仙惱了。
她覺得自己被耍了。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是我救了你，包括我編造的假身份你也識出來了？”
瀾月休沒有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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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
陸仙呼吸一滯，她艱難開口：“那麼，被挖靈根——”
她忽然不知何處來的勇氣，直直盯著自己的徒弟，看著他那雙漸漸暗淡下來的雙眸，問他：“你其實也知道是我挖的你的靈根。”
“對吧。”
房間裡安靜下來。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陸仙明白了一切。
她笑出了聲。
“是我的錯。”雙手緊扣，掌心被指甲弄出了紅痕：“一切都是我的貪念。”
“若非是我的齷齪心思，你也不至於受那些苦。”陸仙垂下眸，不敢再去看他。
"靈根還給你了，你若是有不滿，儘管可以朝我撒氣。"
陸仙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能使用靈力，而且體內居然有火靈根的存在。但她昨晚分明已經將靈根還給瀾月休，期間出現的情況她卻不大清楚……
但昨晚，瀾月休全程都在。
陸仙無意識咬住自己的下唇，情緒矛盾到了極點。
她知道這是自己犯下的錯，可重生後她從未對瀾月休再生出半點迫害的心思，一直照顧他。
怕他膈應，捏造假身份照顧他，結果人家第一眼就認出你來，還知道是你挖的靈根，卻撒謊騙你。
陸仙接受不了。
可卻沒有立場說自己接受不了。
罪魁禍首是她。
陸仙等了許久，未聽見瀾月休說話。
她稍稍抬眼看去，見他臉上紅腫的模樣，想問是誰打的。
可她終究還是忍住。
“或者將我的靈根挖了，一報還一報。”
陸仙這般說著，聽見少年應聲道：
“好呀。”
她大腦宕機了一瞬，隨即身子被提起來，昨晚被自己親手剖開的地方，再次被捅入。
新鮮的血液順著匕首湧出，一滴一滴，接著如傾倒的瓶中水瞬間噴湧而出，落到被褥上，綻開了朵朵嬌嫩鮮豔的花。
少年左臂自陸仙腋下穿過，摟住她的身子，右手緊握匕首，捅進了陸仙的腹部。
兩人此刻的距離很近，近到陸仙能看到少年深色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狼狽的模樣。
同樣的痛再經曆一次，疼得幾乎暈厥過去。
她忽然覺得好笑。
分明是自己說可以讓瀾月休挖她的靈根出氣，但真的被捅一刀時，竟然會覺得很難過。
“師尊覺得，這一刀能還清嗎？”
少年俯於陸仙耳畔，問她。
“還是說，師尊能再受下我一刀？”
匕首被抽出，血液順著刀尖掉落。
“是師尊說的可以撒氣，師尊不會怪我吧？”
陸仙唇瓣微張，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若是這麼做，能將欠他的還給他，她便可再無愧於他了。
“你可以繼續。”
她說：“然後，我們就散了這師徒關係……”
這句話被堵住。
摟住她的人驟然變了臉色，扔了匕首，緊緊禁錮住她。
“師尊怕是，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我了。”
他將額頭緊貼於陸仙額間，抱著她沉淪。
刹那間，有什麼東西自陸仙靈魂深處蘇醒，不受她控製。
昨晚在識海深處的記憶蘇醒，陸仙驟然瞪大雙眼。
眼前的景象迅速變幻，她進入了自己的識海中。
海浪撲打，身子被晶瑩魚尾纏繞，墜入海底。
那股有些陌生的、令她戰栗的感覺再次襲來，喚醒了靈魂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