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雁州大營裡有不少兵卒染了霍亂,源頭線索就在薛皋身上,薛皋的新相好是個胡女,你讓靖王速查這個女子。”
先前在大堂之上,唐綰妝突然想起原書的一個劇情。
在原書中,雁州大營突然爆發霍亂,短短一周內折損了近萬兵卒,今上聞訊後龍顏震怒。
時任督軍的赫連璋趁機遞奏折煽風點火,他在奏折中說赫連曄蓄意克扣軍餉,火頭營敢怒不敢言,不得不采買劣質豬油烹飪燒菜,因而導致大批兵卒腹瀉不止而病變為霍亂,並且,赫連璋附上了一份偽造的清單,火頭營的采買清單。
今上看後深信不疑,於是赫連曄被禁足,不得離開王府半步。
最後是玉重樓寫血書,連續寫了半月,每天一封萬字血書,大意就是赫連曄如何戰功赫赫,怎樣賢良卓絕,人品無瑕,唯有赫連曄可保大晟朝海晏河清。
再加上溫太後從中斡旋,赫連曄才沒事了,不過,失血太多的玉重樓臥床休養了半年之久,也沒有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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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氣。
唐綰妝不能對柏思賢說她是穿書族,隻能佯說做了個夢。
柏思賢聽了半信半疑,“唐掌櫃,本官以為夢中的事情不足為信,可能是那些吃了餿油而染病的兵卒嚴重了,病變為霍亂。”
眼前已經開始發黑,唐綰妝倦得快撐不開眼皮,聲音幾乎低不可聞,最後語氣悲戚如將死之鳥。
“我確定源頭和那個胡女有關,伯伯,送我去靖王府……靖王或許會救我,或許連收屍都不會……”
話未說完,唐綰妝完全失控地向前倒去,猶如枝頭凋零的花瓣一般淒美絕豔。
柏思賢心裡裝著事兒,再加上是文官出身,反應自然沒有多麼敏捷,見唐綰妝撲倒,他本能伸手去拉唐綰妝的手臂。
結果柏思賢沒有夠到人不說,還腳下踏空,也向前撲倒,眼看著兩人就要齊齊摔在台階之下,而且,柏思賢還會壓在唐綰妝的身上。
一道高大英挺的身影如疾風般掠至,一傾身打橫抱起了唐綰妝,順便一抬腿架住了柏思賢。
驚魂未定的柏思賢一看來人是靖王赫連曄,趕緊從赫連曄的長腿上撤開,因為如淵穀的後怕而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下,還磕了個響頭,惶恐不安地解釋。
“王上……卑職該死,卑職無意冒犯唐掌櫃,她和卑職說……”
“去本王府裡說。”看著懷中雙目緊閉的唐綰妝,赫連曄俊顏緊繃,眉眼深邃清冷,無心分神聽柏思賢的什麼解釋,邁開長腿往王府馬車走去。
還未跑遠的副府丞又跑了回來,壓低嗓音討好,“大人,剛才屬下看見靖王了,那座石獅子堵住了大人的視線,我本想提醒大人來著……”
柏思賢扶了扶烏紗帽,不耐打斷,“你這馬後炮管什麼鳥用?速速備馬車去靖王府!”
靖王府,在赫連曄的臥房中,王府首席禦醫衛無疾親自給唐綰妝診脈,末了緊蹙雙眉,“王上,唐姑娘這昏厥症狀的病因有很多種可能,隻能逐一排除來確定病因,先從唐姑娘最近接觸過的人問起。”
如今唐綰妝昏厥不醒,衛無疾無法詢問唐綰妝具體的病情,隻能詢問相關的人。
整整一個上午,赫連曄眉心直跳,煩躁的不行,最後遵從內心,坐馬車去了府衙,結果就撞上了那一幕。
起初,赫連曄以為唐綰妝要以身賄賂柏思賢,他的醋壇子一下就打翻了,須臾之間琢磨出來一百種柏思賢的死法,都是那種死相可怖的死法。
當然,赫連曄也沒打算放過唐綰妝,逼她喝下墮子湯後養在王府後宅,折了她的翅翼,一點點滅了她的傲氣,讓她死心塌地給他生兒育女。
當聽到唐綰妝最後那句話,赫連曄的這些陰暗念頭一瞬間散儘,心在泣血。
“……靖王或許會救我,或許連收屍都不會……”唐綰妝這句話一直在赫連曄的耳邊縈繞不散,明明昨晚唐綰妝那般鮮活熱情,他們那般親近。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怎麼會對他這樣沒信心?她是他的解藥他的命,他怎麼會放棄她?她若不在了,他豈能安然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