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秋雨(1 / 2)

為師 陸之行 6588 字 2個月前

和惠帝置若罔聞,任由狂風灌滿袖口。

“鏘!”一聲,他抽出長劍,迎風而立,執劍大喝,“不許後退,這裡是葫蘆山口,多有怪風,繼續前進,過了穀口,到山穀腹地再修整。”

眾人聽了,奮力迎風前進。

怪風撲麵,夏雲鶴幾乎站不住,緊緊抱住這棵楊樹。

前世和惠帝可沒堅持要抓白澤,而是選擇退回營地。也不知重生後,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事情都朝著與前世相反的方向發展。

忽有一人,挾住她胳膊,在風中貼著她耳邊說道,“夏大人,我扶你過去。”

她低下頭,勉力睜眼看向來人,辨不清樣貌,隻瞥見臂間鐵甲,想來是羽林護衛,道了聲謝後,由著這人帶她前行。

風勢漸漸減弱,天色卻愈發昏暗,這人帶著她,腳步不停,夏雲鶴忽覺不對,墜力往後扯,可是她哪裡拚得過練武的侍衛,反被此人挾持住肩膀,朝遠離人群的方向拖拽。

“哢嚓——”

一道驚雷夾著閃電劃破漆黑夜空,照亮侍衛的白銅鱗甲護臂。

果然是羽林衛,夏雲鶴顫抖著聲音,問道,“誰派你來的?太子?”

侍衛陰森森笑著,“你不用知道,到了下麵,去問閻王爺吧。”

剛想大聲呼救,又被控住下頜,這人使了個巧力,卸了她下巴,她登時口木舌麻,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

四周一片漆黑,她睜大眼睛,什麼也看不見,無邊的恐懼從心底蔓延。驀然,鄭冕的警告在耳邊回響,“太子……你,多注意。”

她以為鄭冕是讓多注意,太子要害七皇子,未曾想,鄭冕的話是對她說的,太子要害她……難道就因為那時沒有選太子,就要被殺嗎?什麼深仇大恨?至於這麼下死手?!

又一道閃電照亮侍衛眼睛,殺意濃鬱又凶狠,透過他的雙眼,夏雲鶴看見自己驚恐的表情。

這人雙手鷹爪似的,掐得她肩膀生疼,她四肢發軟,口不能呼,隻能任由此人帶著她走,直覺告訴她,他們正在上坡。

行獵的隊伍剛翻過坡,到了葫蘆穀腹地,筋疲力竭,正在修整,沒人會注意到背風坡處,隱在黑暗中的兩人。

夏雲鶴頭暈目眩,待到地方站定,遠處有幾點微弱的火光,眼睛適應了黑暗,她看清自己正站在一個陡崖邊,下麵一片黑,看得人心頭發怵,心跳加快。

腳下落石簌簌,一腳踏空,絕無生還的可能。

侍衛刻意壓低嗓子,聲音僵硬冰冷,絲絲涼氣拂在她耳邊,每一個字都像雷霆一般在她耳邊炸響。

“夏大人,有人花錢買你的命,怨不得我,我也隻是拿錢辦事。”

冷汗濕透衣背,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空中滾雷陣陣,一滴雨點砸到她的額頭。

很冰。

涼風拂過麵頰,鬢邊的發絲隨風飄揚。

陡坡下是深不見底的密林,愈接近死亡,她反倒心神穩定,愈發冷靜,憶起葫蘆穀與鹿山相連,穀口狹窄,穀腹寬闊,形如葫蘆,故名葫蘆山,山勢陡峭,穀中有一處高崖,名為指路崖。

夏雲鶴睜開眼,正是她現在所站的位置。

她抬眼看向遠處兩點星火,一麵是太子,一麵是五皇子,指路崖上能看見鹿山山坳,四麵高山合圍,隻留鹿山峪口一個出入口,太子與五皇子既是合圍此處,又是對峙。

“白澤要見血才會出來。”

身後的侍衛詭異一笑,低沉的聲音宛如惡魔低語,“去死吧。”

一股巨大的推力讓她跌向崖底,她閉緊眼睛,重生後尚未有所作為,便要結束一生了……

痛意並未襲來,反而落入一個臂彎。

天地一轉,電光閃過,一把長劍插在侍衛的喉嚨上,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看著夏雲鶴,卻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嘶嘶”聲。

暴雨傾盆而下,又是一道閃電,侍衛的血混著雨水,順著長劍滑落,殷紅一片。來人拔回劍,一腳將侍衛踹下崖,果斷又無情。

她本就對血敏感,那一片紅讓她立刻閉上眼睛,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夏大人,這是我還你那五個救命粽子的恩情。”

她睜開眼,心中驚訝,是那個偷粽賊。

坡下腳步聲嘈雜,有人朝崖上搜尋。她心中一喜,卻聽陳海洲的聲音傳來。

“那賊就在附近,仔細搜,他不要命似的,奔著我來,在營地沒機會,今晚出了營,給他機會來殺我,果然入了圈套。禁苑中,這麼多羽林侍衛,他就是大羅金仙,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搜!”

“陳爺,要是陛下知道……”

隻聽陳海洲沉默一瞬,又道,“就說有刺客行刺陛下。”

“是,陳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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