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的表情冷冷的,對於陳全的話,不置可否。
他反問道:
“這話你信嗎?甲字號的大牢的建築構造,你又不是不清楚。除了大門能進出外,找不到第二個能進出的通道。
如果是外麵的人鑽空子,必然經過大門,經過兩道柵欄。就算看守大門的人玩忽職守,柵欄呢?值房呢?能躲過所有人的目光,又何須用下毒這種手段。比如本官,若是殺人,自有千百種方法做到人不知鬼不覺。下毒,下下策!”
“大人的意思是,下毒的人肯定是甲字號大牢的獄卒。”
“這是必然!我們內部出了鬼!”他歎了一聲。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給甲字號大牢眾獄卒的待遇,是三個大牢裡麵最好的。隻要不賭博,靠著這份收入,完全可以在京城過上富足的生活,買房娶婆娘,幾年時間就能實現。
京城的房價是很貴,但如果要求不高,隻求一個小一進院子,獄卒的收入完全可以承擔。
偏偏……
總有人不滿足,各種嫌棄,各種抱怨!
一群爛賭鬼,有地方掙錢就不錯了,還想要什麼!
堡壘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他揉了揉眉心,“你暗中查一查李栓那幾天的行蹤,有沒有問題。”
“大人是懷疑李栓?”
“他是新來的,失蹤十幾年突然鑽出來,過去的經曆虛虛實實。他自個也承認做過私鹽販子,底子本身就不乾淨。查他理所當然。不查他才稀奇!好生查,被他發現也無所謂。他要是質問,你就讓他來找我。”
“小的明白了,這就去查他。”
陳觀樓本以為,查李栓,應該能查出點眉目來。
結果,陳全上報,李栓完全沒問題。出事那天晚上,李栓不當值,人都沒來。出事前兩天,當值期間,身邊一直有人,沒有單獨活動過。一切都跟平常一樣,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陳觀樓:……
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但是……
緊接著陳全彙報了另外一件事,“有一件事,小的不知當說不當說。”
“都這個時候,你猶豫什麼,有話就說。”陳觀樓表現得很不耐煩。查來查去一點進展都沒有,這個時候但凡有一丟丟的線索,都不能放過。還說什麼當說不當說,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是這樣的,小的這些日子暗中調查,發現肖金最近的開銷很大,完全超出了他過往的用錢速度。我私下裡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跟肖長生搭上了線。”
“肖長生?”陳觀樓聞言,頓感錯愕,“肖貴妃的弟弟肖長生?你沒搞錯?”
“小的再三確認,肯定沒有弄錯。我親眼見他進了肖府。”
陳觀樓驚詫莫名,“他怎麼會跟肖長生搭上線?一個獄卒,一個貴妃的弟弟,皇帝身邊的寵臣,這兩人……”
地位天差地彆,一個在天一個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