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何以成威勢(1 / 2)

榮國府,榮慶堂。

賈母那句話,讓堂上氣氛有些壓抑,如今賈琮貴為伯爵,雖然年未弱冠,卻威勢漸重。

滿府親眷長輩,大概也就賈母才會有這樣底氣問話,因賈母乃是超品國公夫人,又是賈琮的親祖母。

方才金文翔家的說了半截話,還有那看向自己頗有內涵的一眼,賈琮自然明白,這是將自己和鴛鴦牽扯出曖昧。

隻是他並不知道鴛鴦幫自己做秋靴,所以並不清楚這件事的根底。

說道:“這些年老太太但凡要問話,總讓鴛鴦姐姐來喚我,我和鴛鴦姐姐也常說話,但並無其他,實在不懂老太太這話的意思。”

其實方才金文翔媳婦的眼色,堂中王夫人、王熙鳳、薛姨媽等內宅婦人,哪個不懂其中意思,不外乎暗示鴛鴦和賈琮有些不清楚

其實在她們想來,這事也不算奇怪,賈琮生得如此得意的模樣,會招惹鴛鴦這樣年輕的姑娘,一點都不算奇怪。

王夫人甚至心中不無惡意的腦補,賈琮和鴛鴦勾搭的不堪場景,心中實在有些幸災樂禍。

賈母雖覺得三丫頭說的半點不差,可是剛才鴛鴦解釋做鞋的來由時,俏臉生紅,言語有些不利索,賈母多少看出些蹊蹺。

琮老三要是真的勾搭了鴛鴦,憑他的身份和風流賣相,隻要他開口,鴛鴦這樣的年輕姑娘,隻怕轉頭就忘了老太太,跟著他就往東府鑽了。

唯獨王熙鳳卻看出,賈琮與鴛鴦應該並無瓜葛,在她看來琮老三招惹女人,好像從來就沒藏著掖著的習慣。

這些年三哥哥的衣服鞋子,大都是二姐姐做的,二姐姐有時候乏了,讓她房中的司棋、繡橘等丫頭幫著做,也是常有的事。

當初他和可卿就是對了眼,即便蓉哥兒還沒死呢,他就一口一個秦姑娘的叫,一點都不忌諱,也就是老太太做夢都想不到這一茬罷了。

事後王熙鳳仔細回憶,斷定這兩個人,必定以前就不清不楚。

起身跪在賈母麵前,說道:“老太太,那日我嫂子進了我屋子,看到我在做琮三爺的秋靴,就以為我對三爺生了……生了念想。

一旁的寶玉聽了鴛鴦這話,心裡便扭得半死,本還以為鴛鴦姐姐偷偷看上自己,怎麼又鬨出給賈琮做鞋,怎麼哪裡都有他……。

鴛鴦心裡害臊得想去死,自己擔上虛名不說,還連累了琮三爺,那三爺該把自己看成什麼樣了。

賈母和王夫人等對賈琮話中的意思半信半疑,畢竟沒人做了這種事,會輕易承認的。

太太身邊的周瑞家的,在二門口攔著不讓他進府,被琮老三一個嘴巴子抽得滿臉開花,最後連小命都他給弄沒了。

甚至直言不懂老太太話中的意思,其實他又怎麼會不懂,老太太剛才這話再明白不過,傻子都聽明白,不外乎質問賈琮有沒有勾引鴛鴦。

探春這一番話在情在理,沒半點毛病,堂中眾人前後一想,還真是這個理,要是這樣都能說賈琮和鴛鴦有瓜葛,未免太牽強了。

……

可是老太太屋裡其他人,就有些不堪了!

不但逼迫自己的妹子作踐婚嫁,為了自保還招搖口舌。

當時可卿臉上壓都壓不住的歡喜,讓王熙鳳記憶猶新。

可卿和離出門子,琮老三半點都不含糊,當著自己和珍大嫂子的麵,就敢親自送可卿回娘家,這樣明目張膽勾搭,也是沒誰了。

他如今是伯爵,占了賈家大半的威勢,老太太都要對他留三分體麵,還不得捏著鼻子把姑娘送他屋裡,難道還打殺了鴛鴦不成。

還有當初他從江南找回芷芍,人家姑娘還剛從廟裡出來,一身佛衣都沒脫下,還是一副尼姑樣,琮老三還不照樣把人家姑娘往自己屋裡領。

老太太定是想到大老爺的用意,也是氣糊塗了,這事也犯得著這麼問,琮老三既然不認這事,那必定就是真的。

琮是朝廷冊封的伯爵,鴛鴦姐姐也是清白女兒家,讓這樣的人言語勾連,敗壞名聲,賈家的門風都要給敗光了,傳出去給人笑話!

隻是王夫人和薛姨媽等人,見賈琮回話時雖神情淡然,但話語間卻已經有些發冷,顯然對賈母的問話非常不滿。

他又對賈母說道:“鴛鴦姐姐是老太太親手調教出來的,自然是一等的人物,她心地良善,知道疼惜二姐姐在病中,自然是沒話說的。

這時,鴛鴦看到自己嫂子這缺心眼的,居然在老太太麵前露出口風,原本就是沒影的事,這下子不是憑白被做出話柄來。

想到這些,她一咬牙,再也顧不得自己麵皮。

要不是可卿後來離奇走失,還不知道琮老三會鬨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兒。

鴛鴦有些如釋重負的望著探春,眼神中充滿感激。

……

這時黛玉和探春進了榮慶堂,都把鴛鴦的話都聽在耳裡,黛玉畢竟是外親,不好在這個時候說話,便扯了扯探春的衣服。

其實事情不是我嫂子想的那樣,那日老太太讓我去看二姑娘,二姑娘正在給三爺縫靴子,我擔心二姑娘病中太過勞神,才拿來幫著做。

探春看了一眼鴛鴦,對賈母說道:“老太太,鴛鴦姐姐說的這事,問一下二姐姐就清楚了,據我看這本就是極平常的事。

並不是我嫂子想的那種……心思。”

去年寒衣節,我就做了雙綢麵軟靴給三哥哥做禮,那鞋底還是侍書幫我納的,所以這樣的事,在家裡再平常不過。

他又是個沒家室的,找女人還要顧及什麼,就算他真弄了鴛鴦,老太太還能把他怎麼樣。

那個時候,他還沒被封爵呢,手段就利索成這樣,表麵文質彬彬,背地裡收拾人命一點不含糊。

鴛鴦姐姐隻是顧及二姐姐還在病中,才幫著做三哥哥的靴子,這也是同樣的道理。

今日她連我都敢牽扯,來日得了什麼人的好處或挑唆,隻怕連老太太都敢坑害,留在老太太房裡,遲早會做出禍來,攆出府才是正經!”

怎麼就有金家嫂子說的那樣離譜,如果這樣都能算回事,二姐姐和我房裡的丫鬟,豈不是都要打出去了。”

那裡有半點顧忌外人的說道。

他這不是不懂老太太的話,而是根本不認這事兒。

這時賈琮說道:“還是三妹妹聰慧,事事能看得明白清楚。”

堂中眾人聽了賈琮這番話,都心底發冷,這才幾句話的功夫,不動聲色,就要拿老太太房裡的奴才開刀。

特彆是賈琮最後一句話,說金文翔家的要是再受人好處挑唆,連老太太都敢害,這話就有些駭人了。

話裡話外說的不就是大老爺和大太太,那可是他自己的老子娘,他倒是半點都不手軟。

金文翔媳婦一聽賈琮這話,臉色就白了。

自己剛才隻說了半句話,甚至都不敢說他的名字,既這樣還是得罪了琮三爺,居然這麼快現世報,這位爺就這麼直愣愣的要收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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