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給血親妹妹挑郡馬麼,淳嘉的打算就是不能讓昆澤出閣之後有搞事情的可能。
所以夫家首先門楣就不能太高,其次郡馬也不能太過青年才俊。
反正就是品貌端正為人敦厚願意哄著他妹子,重點是沒什麼出息、哪怕對昆澤言聽計從也折騰不出什麼事情來最好。
這種條件滿天下一抓一大把,許誰不是許,淳嘉也就索性考慮謝氏子或者江氏子,既哄了貴妃高興,也是間接讓昆澤沾點兒光,免得日後子孫沒人看顧。
畢竟敏貴妃對血親的照顧,是前朝後宮都知道的。
“你就放心罷,我一準兒給你挑個合意的。”雲風篁弄清楚他心思之後也就鬆口氣了,之前皇帝提出來要將昆澤許給她堂表兄弟之一,她高興歸高興,心裡未嘗沒有警惕,就是懷疑這份恩典沒那麼好領。
甚至那天淳嘉離開後,她都做好了再跟袁太後撕上一場的準備了。
結果不知道怎的,兩宮太後忽然偃旗
息鼓不鬨了……雲風篁這會兒略作沉吟,就問,“對了,雲氏子那邊,可還要我做什麼麼?”
淳嘉說道:“終歸是要給曲母後一個交代的。”
言外之意是曲太後還是想要雲氏子做女婿,雲風篁想讓自家兄弟上位,總要斷了曲太後的念想才是。
雖然雲風篁同佳善宮的那位太後關係還算不錯,但事關切身利益,她當然不會手軟。
畢竟曲太後也是差不多,不然怎麼會明知道昆澤肯回心轉意都是雲風篁幫忙勸說,卻轉頭就想找雲風篁絕對不願意看到的雲氏子為女婿?
雲風篁賣她賣的一點兒負擔都沒有。
當下就說道:“卻不知道聖母皇太後看上的是雲氏裡頭的誰?”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淳嘉臉色就難看了一瞬,方才說道:“她覺得雲溪客不錯。”
這也難怪淳嘉會攛掇寵妃給太後搗亂了,這是他內定給明惠的駙馬,曲太後卻想為昆澤橫刀奪愛,淳嘉哪裡能夠容忍?須知道這可不是兒女情長的問題,而是關係到他對於定北軍、對韋紇的布局的。
“聖母皇太後怎麼會想到雲溪客呢?”雲風篁聽著就覺得有點兒奇怪,這些年來曲太後一直低調又沉默,從來不搞事情不說,私下裡遇見了事情也都是打落牙齒往肚吞,最是隱忍不過的。
就算審時度勢之下,如今開始跟袁太後懟上了,那也是有理有據,從來不會胡攪蠻纏的。
又怎麼會主動搶奪淳嘉為明惠敲定的駙馬?
淳嘉哼笑道:“興許母後不知道我的打算罷。”
雲風篁明白了,曲太後八成被袁太後坑了,不知情的情況下同淳嘉爭了起來。
“賞桂宴上那雲溪客的確十分的出挑。”雲風篁心裡巴不得兩位太後掐的越激烈越好,嘴上則道,“也難怪聖母皇太後會喜歡他,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勇將種子。”
淳嘉淡淡說道:“也就那麼回事,我用他,到底還是看在了他父兄的麵子上。”
“擱少年臣子裡頭也算很難得了。”雲風篁故意道,“隻是同你比想必是差遠了,隻可惜這兩年都沒出獵過,我也是許久未曾目睹阿霽的騎射。”
“這些都是小道耳。”淳嘉假惺惺的謙遜著,嘴角卻微微彎起,說道,“至於騎射……那有什麼難的?過兩日我……”
他話還沒說完呢,外間就有宮人疾步走來,沉聲稟告:“陛下,前朝急報,八百裡加急!”
帝妃都是一驚,淳嘉立刻站起,匆匆跟雲風篁交代了幾句,便快步離開。
他走了,雲風篁也忙喊了陳兢去前頭打探消息。
陳兢去了沒多久,就擦著冷汗神色倉皇的回來報與雲風篁:“娘娘,大事不好!訶勒以穆鄂謀害老可汗與長兄為借口,攛掇了韋紇幾個大部族,突襲王庭,火燒王帳,如今穆鄂可汗生死不知,諸子散落各處,唯部分王帳親衛護送大閼氏與其幼子倉皇逃往鹽州,以柔昆夫人故向昭武伯求救!”
“如今訶勒自立為可汗,正滿草原的追殺穆鄂妻兒,已遣使往定北軍處,要昭武伯交出大閼氏母子!”
“茲事體大,昭武伯不敢擅專,故而急報朝廷,請求陛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