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徹夜難眠(1 / 2)

這後宮有毒 繁朵 7649 字 11個月前

“這穆鄂怎如此廢物?”雲風篁聞言露出一抹愕然,“弑父殺兄這等行徑,竟然落了把柄叫訶勒知道?!”

她短暫的思索了下,問,“朝堂上如今是什麼說辭?陛下可曾表態?”

陳兢搖頭道:“奴婢回來的時候,前朝還在商議,聽禦前的小內侍說,幾位大人吵的很是厲害。有些人覺得如今訶勒勢大,穆鄂又是落下惡名,為草原所唾棄,沒必要為了柔昆夫人一介姬妾,妄動刀兵!而有的則認為,穆鄂再不好,未曾虧欠國朝,如今他生死未卜,大閼氏與嫡女幼子托庇國朝,若是國朝不聞不問,豈非有違仁義?況且訶勒與穆鄂兄弟不和,眾所周知!弑父殺兄的罪名,到底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就算要將大閼氏與穆鄂幼子交還韋紇,那也得是訶勒定鼎草原之後,正兒八經的上來國書,再拿出穆鄂謀害父兄的鐵證,如此,也算名正言順。”

“不然,就憑訶勒如今區區一使節,便言聽計從,倒顯得國朝怕了他們似的!”

雲風篁沉吟道:“歐陽大人可曾開口?若是開口,他是怎麼想的?”

“歐陽大人卻是讚成後者。”陳兢說著,遲疑了下,道,“但……攝政王卻讚成前者。說這是穆鄂的家務事,國朝不該過多插手。隻是大閼氏母子倆交與訶勒卻是不必,大可以交還給大閼氏的娘家。”

他說了個極拗口的部族名字,說這是穆鄂最重要的支持者之一,也是這回少數沒有被訶勒拿著穆鄂罪名說動的大部族之一。

大閼氏母子若是被送過去的話,他們不太可能將人交給訶勒,倒是會以穆鄂幼子的名義,討伐訶勒。

“這事兒透著奇怪。”雲風篁朝後靠了靠,若有所思道,“聽聞韋紇老可汗膝下子嗣眾多,最出色的就是其才沒了的長子、穆鄂以及訶勒。這麼著,穆鄂縱然不是天縱奇才,想來智謀手段,也該是中上之姿。既然如此,訶勒拿著區區證據,是怎麼說服諸多部族的?”

正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侯,謀害父兄這種大罪,如果是尋常百姓觸犯,那沒什麼好說的,諸般酷刑一起上,都不帶喊冤的。

可是宗室卻不然。

老可汗與長子在世的時候憑怎麼英明神武,到底已經人不在了。

他們的妻兒,興許還滿懷悲憤的惦記著報仇雪恨。

但是其他人麼,比如說那些曾經支持他們的大部族,卻得考慮考慮,跟著訶勒揭發穆鄂,有沒有什麼好處?

這份好處值得不值得讓他們麾下的兒郎們去拚命?

當初穆鄂剛剛上位,就忙不迭的將才十三歲的嫡女送來國朝為妃,其實主要就是為了穩住中原,免得被趁火打劫。

他連這些年自顧不暇、剛剛緩過一口氣來從上到下都還沒想過謀劃韋紇什麼的中原都考慮到了,會不舍出部分利益,換取大部族頭人們的支持麼?

作為已經在位的可汗,穆鄂有著大義的優勢,他若是許諾了三分利益,訶勒這種尚未登基的老可汗之子,怕不要翻個倍,才能夠說服那些頭人陪他豪賭一場?

是,之前皇城司傳過消息來,說穆鄂疑似染病,命不久矣的那種。

若是這消息叫訶勒知道了,又轉告了各部族,的確會引起人心惶惶。

但這隻是對於穆鄂一家子來說是壞消息,對於各部頭人,那還真的不一定。

原因很簡單,可汗正在壯年又英明神武,從整個韋紇的角度來看固然是好事,卻也意味著,王帳於他們的約束必然不會放鬆。

可要是穆鄂駕崩,換了其子上台,按照皇城司的稟告,穆鄂膝下年長些的子嗣沒有很出色的,年幼的幾個呢倒是有些聰慧的名聲,可是年紀太小了,將來如何也還不好說定,至少目前是主持不了大局的。

這種情況下,他會怎麼辦?他能怎麼辦?

自然是跟當初神宗駕崩時候一樣的安排,留下顧命大臣輔佐幼主。

這豈非就是大部族頭人們的機會?

雲風篁要是韋紇某個部族的頭人,她肯定選擇給幼主當膀臂,不動聲色且名利雙收的將大權攬入手中,而不是帶著麾下嫡係陪訶勒去打生打死。

畢竟老可汗也好

,大王子也罷,這父子倆的死因真相,是否冤枉……同她什麼關係?

又不是她親爹親兄弟!

“娘娘,許是訶勒奪位心切,不惜代價?”陳兢猜測道,“畢竟聽說穆鄂登基之後,一直惦記著將之鏟除。隻是訶勒麾下兵強馬壯又為人機警,一早躲得遠遠的,根本不出現在穆鄂跟前,這才苟活了下去。既然抓到了穆鄂這樣的把柄,若不殊死一拚,隻怕等穆鄂緩過氣來,他就在劫難逃了!”

說著就忍不住歎口氣,說道,“這訶勒也真是心狠手辣,據說逃到鹽州跟昭武伯求助的穆鄂幼子,年方三歲。這樣他都不肯放過!”

這就是在什麼立場說什麼話了,本來穆鄂這種弑父殺兄的,合該被天下人唾棄。妻兒跟著遭殃,也是應有之義。

但陳兢作為國朝的宦官,那當然是為國朝考慮。

訶勒此舉叫國朝君臣為難了,在他看來這就是訶勒的不對。

雲風篁也是這麼想的:“他此舉恐怕也是想要利用國朝。穆鄂縱然被他潑了汙水,但到底是老可汗在位時就傳位給他的正經可汗。當時老可汗沒有選擇訶勒,如今就算訶勒殺了穆鄂,又敗壞了穆鄂的名聲,也未必就能夠順順利利的登臨可汗之位。故此借這機會刺探國朝的態度,若是國朝將大閼氏娘兒倆交給他了,那正好斬草除根!若是國朝拒絕了,他也可以以此為借口,恐嚇部族,言國朝對韋紇有著敵意,令他們不敢太過覬覦汗位,免得為國朝有機可乘。”

捏了捏眉心,她輕歎了聲,“這些自有陛下應對,咱們就彆操心了。”

就問,“對了,柔昆夫人知道這消息了麼?可曾做什麼?”

陳兢說道:“似乎剛才知道的,奴婢回來的路上看到她乘著步輦往前朝去了,故此留了個人尾隨其後去打探情況,過會兒想來就能有消息來。”

雲風篁點一點頭,又問起兩宮太後的事情,得知兩位皇太後自從不約而同的收手後,就一直拘在宮裡不聲不響,甚至連主殿都沒踏出過一步,一副重新回到紀氏當權時候修身養性不問世事的淡泊樣。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輕蔑的笑了笑,說道,“繼續盯著點兒!還有昆澤郡主也是,不許有絲毫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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