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貞,你想做什麼?”塗青鬆怒不可遏。
驚慌過後,廣場周圍的峒蠻族人又聚了起來,大家肩挨著肩,將遲貞和褚南潯團團圍住。
塗青鬆舉起手中的竹杖,指著遲貞的鼻子罵道:“好你個遲貞!本寨看在你主動歸還經書的份兒上,不僅原諒了你師徒二人的罪過,還誠心邀你前來觀禮,想不到你是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遲貞並不答話,冷笑一聲過後,飛身搶上高台,想要占據場中主導。
台上的塗青鬆見狀,急忙舉杖格擋,遲貞卻在離他還有一丈遠的地方停下,轉身麵向台下的峒蠻族人。
“知道我手上拿的是什麼嗎?”遲貞舉起那截股骨,細小的骨頭,還沒有成人的手指粗。
塗青鬆所在的地方,隻能看到遲貞的後腦勺,他微一側身,瞥見遲貞手上的東西,老朽的五官驟然失色。
坐在的後位的藍舍陀同樣看到了骨頭,他嚇得雙腿發抖,強撐著扶手站起來,一隻手指著遲貞,喉嚨裡發出謔謔的聲音,“老二,拿,下!”
寨中十位長老,屬藍舍陀和塗青鬆的關係最為緊密,雖然隻有幾個模糊的字音,塗青鬆還是聽明白了藍舍陀的意思,他腳下暗暗鼓勁,轉成起手的姿勢,看見遲貞的注意力都放在台下,右手突然倒轉杖頭,飛起一杖,直指遲貞腦後。
台下眾人正在苦想,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知道遲貞手裡拿的是什麼?遲貞順高台邊緣走了一圈,然後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股骨的一端,讓骨頭的樣子更加明顯地呈現在眾人麵前。
她剛把骨頭舉起,就覺得腦後生風,一股強大的勁力襲來。
狀況陡生,遲貞矮身一躲,手上鵲尾針連發,人已到了高台的角上。
待回身看時,方才站過的地方,已經被塗青鬆占據,對方肩頭中針,卻仍然不服,紅著雙目,還準備舉杖再鬥。
台下眾人不明白自家長老為什麼會突然發起攻擊,但大家同氣連枝,一看到塗青鬆受傷,也都捏起了拳頭。
褚南潯從旁掠陣,見遲貞有難,他腳不點地,在擁擠的人群中七穿八繞,沒受到任何阻力,也來到了台上。
他站在塗青鬆的麵前,右手如遊蛇一般,避開塗青鬆的格擋,以極快的手法卸下了對方手中的竹杖,然後反手一擲,竹杖穿破窗戶,飛進了廣場邊的屋子裡。
峒蠻族人的武功都稀鬆平常,又怎及得上遲貞和褚南潯這兩位當世高手,台下眾人見長老兵器被奪,也都亂了方寸,躊躇著往後退去,隻有藍塗兩姓的人,還站在原處,準備上台支援。
“還不出來嗎?”遲貞一聲暴喝,嚇得藍舍陀一個趔趄。
話音一落,隻見兩邊房子四門洞開,呼啦啦出來了幾十號人,全都手持利刃,領頭之人竟是蓮姑。
峒蠻眾人見了兵刃,都自覺讓出一條大路,蓮姑吩咐手下的人圍住藍塗二姓族人,自己也登上高台。
“蓮姑你竟然敢吃裡扒外?你可彆忘了,你出嫁前也是姓塗的!”塗青鬆按著肩頭,一雙眼睛像淬了火。
蓮姑淒然一笑,一張臉紋絲不動,好似廟裡的泥像,讓人望而生畏。
她抽出所配彎刀,指著塗青鬆憤恨地說道:“誰告訴你我姓塗,我天生隻姓孔!”
“真是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連父母給的姓氏都忘了!”塗青鬆的臉上,又是痛苦又是鄙夷,若是他還能動,早就衝上去把蓮姑殺了。
一場選聖女的大會,前後不過半個時辰,就變成了一場彆開生麵的比武大會,藍青煙和塗秋霜聞訊趕來,一時間也摸不清楚狀況。
他們兩個近日接了藍舍陀的時候命令,在寨中看守庫房,所以才姍姍來遲。
塗秋霜看見領頭的是自家塗姓的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開口指責道:“蓮姑你怎麼回事?你好歹稱我阿爺一聲叔父,怎麼今天帶了這麼多人過來搗亂,要是耽誤了選聖女的大事,祖宗神靈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嗎?”
“有何擔當不起!”蓮姑啞著嗓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