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遍地生財(1 / 2)

南平月儘 千機Q 4085 字 6個月前

有人進來,房中瞬間安靜,褚南潯感受到對麵的視線,強忍著恨意,顫顫巍巍地自己找地方坐了。

向從陽咳嗽一聲以示提醒,在百裡閣,還從來沒有人敢未經他同意就私自進門的。

他斜眼,冷冷地看著對座的白發老頭兒,心裡愈發不舒服,“我聽丫鬟說,你有本事治好小姐的病,可有此事啊?”

褚南潯好似沒聽到,轉頭問向千蘭:“這兩位是誰啊?也是要看病的嗎?”

“這是我爹,你可彆胡說!”向千蘭急扯他的袖口,又對向從陽解釋道,“這老頭兒耳背,爹您說話大聲些。”

向從陽悶悶地“嗯”了一聲,說話聲雖然大了,態度還是一樣的蠻橫,“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是不是真能治好我女兒的病?”

從進門伊始,林青陽就一直沒說過話,褚南潯心念一動,壓著嗓音道:“老朽姓王名德欠,就是‘欠了德行’的那個‘德欠’,年輕時搬到了南麵的建州,這次是回來尋親的。至於小姐的病,老朽早就說過,不過是火氣太旺,待老朽開幾副藥,吃了也就好了。”

聽說來自建州,林青陽立刻來了興趣,忍不住打量起褚南潯,就連色厲內荏的向從陽,也開始過問:“既然來自建州,那邊有個鵲形門你知道嗎?”

褚南潯扼腕歎息,“鵲形門的威名在建州誰人不知?隻可惜……唉,以前鵲形門還有個溫韜撐撐門麵,自從溫韜死後,門人死的死逃的逃,江湖上早就沒這個字號了,也就我這樣的老人還能知道一二,年紀輕的,大都是道聽途說,連鵲形門的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一番話說完,就見林青陽的麵色由紅轉黑,卻礙於有外人在場,忍著沒有辯解。

再看向從陽,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就連看林青陽的眼神,也不似剛才那般和善。但是他與林青陽之間的事,終究是陰私密謀,不能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太過露骨。

他坐直身子,沒一刻又把話說回到正題上:“不知小女的病,先生打算怎麼個治法?最好說出個章程來,讓向某早做準備。”

向從陽難得稱一回“先生”,雖然話說得還是很強硬,褚南潯也懶得在意了。

醜夫就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褚南潯向她要了紙筆,隨手寫了一張降火的方子遞給向從陽。

習武之人多少都會一些醫術,能看懂藥方的人也不再少數,褚南潯也沒打算用這張方子瞞過向從陽,他還留有後手。

“你莫不是在糊弄我?”果然,向從陽一見藥方便勃然大怒,翻手將藥方拍在桌上,“你睜開眼睛看看,這裡是百裡閣!像這樣的方子,我隨便找個大夫都能開出十張八張的,哪還用得著你個老不死的在這裡現眼!”

自從當上閣主,向從陽已經不負當初的和煦,還沒等褚南潯把“先生”倆字兒捂熱,馬上就成了他口中的“老不死的”。

心愁舊恨湧上心頭,褚南潯暗自忍耐,要不是為了尋找蒙懷仁師徒的線索,他早就同向從陽翻臉了。

褚南潯深呼一口氣,提醒自己彆太早露餡兒,肅然道:“老朽活了八十歲,就靠這點本事吃飯,要是這麼容易就讓你看出來,我也不用做這買賣了!”

說完拂袖,起身時還不忘啐上一口,“既然向閣主這麼不歡迎老朽,那老朽就帶著絕世秘方下山好了,也好過受你這小人的惡氣!”

六年時間,足夠褚南潯看清向從陽的全貌,這個人欺軟怕硬,越是態度惡劣,他心裡就越是害怕。與其上趕著給向千蘭治病,被他懷疑,還不如不屑一顧,讓他自己求著上門。

褚南潯裝作震怒,轉身開門出去,還沒走出百步,就聽到背後腳步迅疾,已經有弟子追上來了,正是之前傳信的那人。

傳信弟子收起和向從陽如出一轍的傲慢,擠出笑容說道:“先生慢走,我們閣主有請。”

“向閣主眼高於頂,自有辦法救他女兒,還叫老朽回去乾什麼?”褚南潯彎腰駝背,腳下一步也不停。

“老先生說笑了,”傳信弟子賠笑道,“師父幾時說過能救師姐了?術業有專攻,治病救人自然還是要看先生的,您就給小人一個麵子,這就回去吧!”

褚南潯不理,又繼續往前走,直到傳信弟子擋在跟前。

“也罷!”褚南潯歎了口氣,“老朽上山來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與他向從陽置氣的,他可以沒有後生晚輩的謙卑,老朽卻不能失了從醫之人的良心。”

“這就對了嘛!”傳信弟子喜笑顏開,慶幸自己完成了任務,不必回去領死。

*

房中,向千蘭還在哭鬨,林青陽早早就躲了出去,剩下向從陽躲無可躲,被吵得頭疼欲裂。

“爹啊!”向千蘭哭嚎道,“女兒好不容易等來一個救命的,您不好生招待就算了,還要把他趕出去,您這是逼女兒去死啊?”

她嚎了兩聲,聲音越發大了起來,“娘啊!您走得太早了,丟下女兒孤苦伶仃,我爹光顧著養那些狐狸精,不管女兒的死活,娘您在天有靈,就把女兒也帶走吧!免得女兒在人世間受苦!”

向從陽為人陰狠狡詐,卻唯獨對這個女兒十分上心,向千蘭吃準了這一點,不過幾句控訴,就把向從陽念叨得連連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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