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五十七 ......(2 / 2)

貴妃直直地走向壁畫,如融入水中,霎時,成了壁上一美人,巧笑倩兮,朝他們招手。

眾人便知,這就是大夏最重要的一個固定洞天——山河社稷圖的入口,便隨之邁入壁畫。

李秀麗隻覺頭暈一瞬,眼花一刻,就不見了人間的宮宇。

低頭一看,腳下是大夏的萬裡江山。

而不遠處,有一人俯瞰山河,正靜待著他們。

那人戴冕旒,穿龍袍,與廟宇裡的帝王金身長得一模一樣。左肩升日輪,右肩懸月輪,腳下踏著無數星子,站在星河之中。

他光是站在那裡,就給了所有修士以極大的心神壓力,仿佛自己是魏巍巨靈腳下的螻蟻。

日曜城的花發極為羨慕:“同是煉炁化神中階,大夏皇帝在社稷圖內的加成,竟然堪比返虛......不,尤勝返虛初階......”

貴妃看見他,低頭行禮:“陛下。臣妾已將客人們都帶到了。”

大夏皇帝的聲音,非常溫潤平和:“妃子辛苦了。朕知有人對你不敬。凡口出妄語者,從此後,其門派都不得再踏入本表人間。”

他的視線轉向眾修士。

各大門派的修士都不敢托大。雖然大家同為五大陰神門派,但這裡是大夏的主場,尤其是山河社稷圖內,這位皇帝相當於一位返虛大能。

連癲道人也老老實實行禮:“見過皇帝陛下。”

天人寺的僧侶,難得也臉色和緩,拱手:“道友。”

輪回殿的黑廝倒是一如既往,扭曲蠕動的黑影盯著大夏皇帝,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皇帝也不與黑廝計較,向行禮的眾人點了點頭,隻多看了一眼陽春門:“貴派是稀客,務必多留幾日。待朕出關之日,親自招待。”

春福、夏壽忙稱不敢,多謝廢心雲雲,不卑不亢。

最後,皇帝才看向本次大比論道,實質上的第一名,此前籍籍無名的“天訊門”:“汝等即是本次大比的頭籌?竟然能力壓日曜城、地煞觀,能拔得頭籌,也算不錯。”

他們在寒暄見禮說話時。李秀麗站在張白身後,眼睛卻沒一刻消停,打量著腳下河山,四周日月,尋找著熟悉的痕跡。

薑月、薑熊、薑虎就是被鎮壓在這裡。

他們現在哪裡?

那廂,日曜城和地煞觀,卻都覺顏麵無光。

縱使他們這次來,彆有目的。但輸給這樣的無名小派,卻也幾乎不可忍受。

花發女郎忽道:“陛下,有一事,我覺得您應該知道。您的貴妃,稱山河社稷圖自行決斷,已判了這個什麼天訊門為第一。但您可知道,這個天訊門的手段,是斬了龍脈,以毀壞大夏分宗道統的方式,疑似陽神門派的做法。貴妃娘娘卻執意包庇——”

她話音未落,就被帝王投來的一眼釘住了。周身直冒冷汗。

大夏皇帝溫和地說:“哦?日曜城道友的意思,是要質疑代行朕旨意的貴妃?向朕狀告貴妃?”

空氣忽地變粘稠了。

被某種四麵八方的壓力擠得粘稠了。

皇帝的聲調還是平和:“朕為天下主,應受汝之告訴。隻是,道友,這裡是大夏。汝等是民,欲告官,須先受杖。欲告貴主,須先舍命。”

“命”字落地。

冷汗滑過眼睛,腳下寸步難動。一貫囂張跋扈的花頭發立刻閉嘴了。

癲道人也趕緊調整了一下自己扭曲的笑臉,把五官正了正方向,連他牽著的狗,本想吠叫,都立即壓低了尾巴。

見他們識相,皇帝才略轉了目光,對張白說:“汝等可以居我大夏,從此之後,汝之道統,許在本表人間,自大夏道統之下,占第一列的傳播份額。並——”

皇帝腳下踩著山河社稷、踏著的星河之中,某一條大河底,忽然發出了一聲極其慘烈的嚎叫。

那條大河之底,流水裹挾著萬千冤魂,使水流銳似刀片,向某長條巨獸刮去。

它日夜受千刀萬剮、剔骨割肉之刑,周身鱗片斑駁,血肉模糊,連犄角都脫落了。此時像個巨型泥鰍。一抬頭,卻在君王身側看到了仇人。

泥鰍——玉江龍王渾身顫栗,懷著銘心仇恨,拚儘最後的力氣,嚎啕大叫:“陛下!您被騙了!被騙了!天訊門的臭丫頭,就是我朝的通緝要犯李秀麗!就是與薑家人一夥的妖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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