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麗想起了作孽萊河三十年,卻因為有個四品幽官的好爹,而被縱容的河神,心想,說的對。
她問道:“如果是地羊鬼的出現跟朱家密切相關。為什麼朱家還要請我們來除掉惡鬼,撫平溢出區?地羊鬼又為什麼要害朱緋呢?反噬,失控?我們平了溢出區,不會把朱家一起整倒了吧......”
白鶴道士麵色肅然,緩緩道:“貧道不知。但,無論如何,惡鬼須除,臨時溢出區須平,不能任由其留存人間,肆虐紅塵。諸位道友,意下如何?”
枯鬆老僧念一聲佛號,雪白長眉飄拂:“眾生多苦。道長高義,老衲與汝同行。”
李秀麗說:“無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反正是朱家自己請我來除妖鬼的!”
至於會不會最後把朱家一起除了,不關她的事。
還是得先看好,朱家的府庫銀庫在哪。
他們要是被她一起除了,家族要倒,錢也要給她!
她不多拿,一千兩,一分不必多,一分不能少!
黃鼠狼搖搖尾巴,眨眨黑豆眼睛:“好罷,你們都要平溢出區,我也平罷。要是幽官來了,你們可得給我證明,我不是進城搗亂的。我吃的雞也是朱家自願提供給我的。”
眾修士說定罷,李秀麗忽然身體一晃,兩眼失神,竟呆坐下去。
白鶴道士說:“天色已晚,未免朱家人懷疑,各位先回各自客房......”
說了幾遍,李秀麗卻仍坐著。
白鶴道士叫她幾遍也沒有反應,連枯鬆老僧、黃鼠狼在門外都聽到了,回過來看“雲真子”出了什麼情況。
正此時,女冠的眸子忽然回泛神采,麵龐再度生動起來,她一躍而起,咧開嘴:“大家跟我去朱緋房門外,劉醜......噢,就是我的道童,我讓它埋伏在那,我賭之前取走我艾旗的人肯定還會再來!果然抓住了!”
“我倒要看看是誰!”
朱家公子,朱緋的院子裡。
夜色已深,卻鬨出了好大一番動靜。
黑暗中,一個清秀少年麵無表情,正將一人死死摁在地上。
他身材較瘦弱,躲在陰影中時,存在感極為薄弱,力氣卻大得驚人,一隻手掌摁住背心,就足以讓對方拚命掙紮也無法起身。
此時,本應徹夜守著人的院子裡,卻婢仆無一個。
顯然都被調走了。
修士們往這廂疾來,這番動靜也驚動了院子附近其他廂房的人。
他們以為是如白天一般,鬼物再來,正在與大師們打鬥。忙找人去通傳朱員外,然後提著燈籠,壯著膽子來到院子。
此時,修行者們也同時趕到。
燈籠的光照亮了濃夜,所有人都驚呆了。
被雲真子的道童單手摁在地上的人,髻發散亂,衣裳沾塵,不停掙紮,手中還拿著取下的艾旗。
可謂人贓並獲。
然而,她仰起臉,那張臉,狼狽不堪,妝容已花,卻是朱緋的親生母親,朱夫人,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