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互毆
一場群架開打。
從一開始張鶴齡這邊就占據了上風。
張鶴齡充分發揮了自己年輕氣盛、勇猛無畏的優勢,身後跟著幾個練家子出身的錦衣衛,又得張延齡“言傳身教”,在這場事關老張家榮譽的對決中,張鶴齡徹底放飛了自我。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
明明雙方人數相當,且武器也僅限於棍棒等物,可唯獨氣勢上此消彼長,隨著對方最後一人也被按倒在地上一通胖揍,這場群毆以張鶴齡的完勝而告終。
彭勉敷被打得鼻青臉腫,還被張鶴齡抓著衣領給提拎起來。
張鶴齡手裡舉著棒子,似還要再朝其腦門兒上補幾下,彭勉敷掙紮著喝問:“我乃閣老之子,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什麼狗屁閣老之子!”
張鶴齡這一棍子還是下去了。
彭勉敷因為自己嘴賤又挨了一下。
老林此時趕緊走過去,勸解道:“哎呀呀,好說好商量,切莫動手傷了和氣。”
“姓林的,你敢找人行凶?看老子弄不死你。”
彭勉敷隻能朝林老頭撒氣。
老林嚇得老臉通紅,急忙搖晃著乾皴的雙手,連聲道:“莫要說錯了,這可不是小老兒找來的幫手,他也是來打砸的……小老兒鋪子早被人覬覦,且在你到來之前……”
彭勉敷旁邊一個被按在地上的彭家家仆使勁撲騰,嚷嚷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快去報官啊!”
這話明顯是衝著林老頭說的。
“我去,你還敢報官?給你臉了!”
張鶴齡又一棍子敲在那家仆的腦袋上。
那家仆頓時老實了。
這會兒他們終於看出來了,眼前這貨似乎有點兒沒腦子,誰吱聲他就打誰。
張鶴齡道:“聽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張鶴齡爺爺是也……吾乃太子內弟,以後見著小爺繞道走。這鋪子你還搶不搶了?”
彭勉敷一聽。
啥?
老張家的傻兒子?
那就是……昔日我同窗張巒之子?
這不大水衝了龍王廟?
彭勉敷急忙道:“張兄弟,我認識你爹,還與他喝過酒!”
“去你娘的,還敢跟老子套近乎?”
張鶴齡又一棍子敲下去。
彭勉敷仍舊不死心,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忙道:“咱有話好好說,你是要買這鋪子嗎?讓給你便是!”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等我回去找了人過來,讓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即便心裡發狠,但彭勉敷還是有些打怵。
如果對方是文官子侄,就算是個紈絝,自己仗著老父親的門蔭那也是不虛的,甚至心理上還占據絕對的優勢。
至於在京勳臣,比如說公侯伯家的傻兒子,自己也容易應付,畢竟閣老之子在朝地位非比尋常……
但要是外戚……
外戚權勢不高,但架不住人家背景大,正所謂癩蛤蟆跳腳背上,他不咬人他惡心人哪!…。。
像這老張家,他仗著是太子姻親,竟敢直接跳出來棒打閣老家的公子!
你說你張家有何膽量敢做這種事?
五城兵馬司你有人嗎?順天府你有人嗎?刑部和大理寺你有人嗎?還是說東廠和錦衣衛裡你有人?
你啥都不是……
但——就是不好動他!
要是鬨得不愉快,等將來太子登基,你知道人家地位如何?萬一是下一個萬國舅呢?不把你彭家的人當惡狗一樣窮追猛打,乃至趕儘殺絕?
不敢冒險呐!
……
……
張鶴齡此時可得意壞了。
第一次在京師立威就大獲成功,還這麼多人看著,那真是自信心膨脹,儼然天下間舍我其誰。
“那個誰!”
張鶴齡一隻腳踩在彭勉敷後背上,隨即用手裡的棍子指了指林老頭,道,“我要盤你的鋪子一年,開個價吧!”
“啥?”
彭勉敷一聽,差點兒沒吐血。
“還敢鬨出動靜來?反了你了!”張鶴齡舉起棍子又要打。
“彆!”
彭勉敷到底隻是個文弱書生,書生最大的特點就是欺軟怕硬,嘴上沒輸過,但比拳腳就完了。
彭勉敷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嘴上卻不停:“張大少,咱有話好好說,你說這不是巧了嗎?我是來買鋪子的,等我把鋪子買下來再盤給你,這不正好?何至於……這夾槍帶棒的?不斯文啊!”
“呸!”
張鶴齡啐了一口道,“誰他娘的跟你講斯文?你看小爺我像是斯文人麼?小爺現在也就是手頭緊,做不了大買賣,你以為我不想買下來嗎?那個誰,問你話,耳朵聾了還是啞巴了?嗯?”
老林傻愣愣道:“一年六十兩!”
張鶴齡大
怒:“六十兩?你敢坑老子?”
“不……那就……五十兩?”老林現在也搞不懂了,這張家人不會是假戲真做,真的想趁機把自己的鋪子占了吧?
人家買鋪子,好歹給現銀,可要是被張家人占去,名義上是租去的,但誰知後續給不給錢?
憑空招惹來一堆麻煩事,反倒不如直接賣了鋪子躲回湖廣。
“五十兩?嗯,這還差不多!”
張鶴齡道,“等老子回頭再給你送銀子來。”
“不急,不急。”
老林現在就算是滿心疑惑,也不敢催促。
因為他看出來了,眼前這位就是個鐵憨憨,打架那是真的不要命,一個勁兒往前衝,絲毫也不帶含糊的。
這要是把他給惹惱了,自己挨打,可沒人為自己做主。
“官府的人來了!”
“這下有熱鬨瞧了!”
人群頓時歡呼起來。
此時東城兵馬司副指揮,帶了七八個兵丁過來,瞧見眼前這一幕,頓時傻眼了。
好家夥……
真是一場惡戰啊。
雖然沒出現缺胳膊斷腿的情況,但眼前場麵還是有些慘烈的。…。。
曾經在城東這片區域無法無天的彭閣老家的大少爺,竟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單腳踩在地上,鼻青臉腫,腦袋胖得就跟豬頭一樣……
那叫一個……
慘不忍睹!
“住手!”
副指揮高喝一聲,人卻不敢往前靠。
張鶴齡聞言把腳挪到一邊,不屑地道:“你想說的是住腳吧?”
彭勉敷感覺自己後背上壓著的重物終於脫開,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他的手下也三三兩兩相互攙扶著立起。
“好大的膽子,敢當街行凶……”
副指揮還在照本宣科虛言恐嚇。
張鶴齡昂著頭道:“他娘的,穿一身黑皮就敢不講理?老子這是在替天行道,彆搞錯了!”
彭勉敷在旁嚷嚷:“還等什麼?不認識我嗎?家父乃彭閣老!快抓人!”
“彭大官人,您稍安勿躁,先讓卑職把事情搞清楚。”
副指揮急忙勸說,心中卻道,你當我是傻子?
敢對你彭大少動手的人,哪能沒點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