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紛爭(求保底月票)(2 / 2)

寒門國舅 天子 7734 字 15天前

“跟你說話呢,聽到沒?”

“我……我……”

張巒心想,這事我哪兒能隨便答應下來?

要是我兒子沒準備那麼多鏡子,而我輕易應允你,你又跑回去跟皇帝說了,那我豈不是欺君?

“來瞻,我說話急了點兒,咱一邊喝茶一邊說。”

李孜省道,“我這兒也是有難處的……你說這梁芳和韋興倒了,韋眷也被撤了提舉廣州市舶司太監的官職,沒人給陛下搞貢品了,陛下需要點兒好東西,不就全指望我了麼?”

張巒點了點頭,道:“好像,是的……”

“是什麼是?”

李孜省不耐煩地說,“我錯就錯在讓你來負責變賣貢品……我發現你真是個人才啊,你這叫劉備招親人儘皆知,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看起來你去瑞安伯府上兜售黃珊瑚丟人現眼,但你卻成功讓世人知道,你是在替皇室賣貢品,是這意思吧?”

“我……我沒有啊。”

張巒連連擺手,堅決否認,“李尚書,你看我,最近都沒臉出門了,連翰林院和鴻臚寺我都不好意思去應卯。”…。。

“哼!”

李孜省冷哼一聲,道:“我看你就是在家裡偷著樂,等著那些個大怨種上門呢……這不,我就是第一個怨種!”

張巒連忙道:“李尚書,您千萬彆這麼說。我就是想把黃珊瑚賣出去,僅此而已,沒想那麼多。”

李孜省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其實這宮裡事,跟各家的內院事並無本質區彆,都是平常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連陛下和宮裡那些個娘娘也一樣。

“你給皇後送了那麼大一塊鏡子,後宮那些娘娘都吵翻天了,她們得不到,當然會給陛下施壓。

“你說陛下有什麼辦法?隻能來找我咯……”

張巒這會兒酒終於醒了,道理聽了一耳朵。

他心裡發出感慨,原來吾兒是這麼算計的,我還以為他想當然,原來真不是!

“來瞻,你看我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那五麵鏡子的事……”

李孜省急忙問道。

張巒為難道:“不是我不肯答應,是我要先問問犬子,就是延齡……這鏡子是他弄出來的,聽說挺費勁兒,萬一搞不出來……”

“咱賢侄人呢?”

李孜省這會兒才想起,今天旁邊好像是少了個看熱鬨且喜歡插話的小子。

張巒無奈道:“他平時忙,本想讓他好好修習課業,但成天往外跑。可也就是這樣,總能帶回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東西。”

李孜省誇獎道:“賢侄是個人才,將來必定是人中龍鳳。那這樣吧,要是搞幾麵大點兒的鏡子費勁,就把鏡子切割成小塊……當然也不能太小。總歸三麵大點兒的,我送到宮裡去交差,兩麵小點兒的,我留著自用。嗬嗬。”

李孜省聽說是張延齡搞出來的,心裡放心多了。

這說明……張巒並不是從外麵搜羅回來的,貨源一斷就沒了,現在是隻要有時間,就能造出來。

張巒道:“那……這些銀子,李尚書還是帶回去吧。”

李孜省笑道:“你擔心什麼?怕陛下覺得我貪贓枉法?三千兩銀子我還是能拿得出來的,彆人是否儘心意我不管,我得好好表示表示。”

……

……

張家兩兄弟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張巒一直守在銀箱子麵前,生怕被人搶走他辛勤勞動所得。

“爹,你叫我們啥事?”

張鶴齡覥著臉出現在正堂門前。

張巒看到大兒子跨進門檻來,皺眉問道:“為父叫你二弟,幾時喚你來的?你這張臉,看見就想胖揍一頓。”

張鶴齡扁嘴道:“爹,你今天吃火藥了?我哪裡得罪你了?哼,我今天為了家裡的事,忙東忙西,累得我夠嗆,結果剛回來就被你數落……我這臉咋了?今天見到我的人,都說我一表人才。”

張家老大還在那兒掰扯,張延齡終於跟了進來。

“老二,過來瞅瞅。”…。。

張巒招手。

直到張延齡走過去,張巒才把箱子打開。

“啊!”

張鶴齡大叫道,“銀子!白花花的銀子。”

說著就要伸手去拿。

張巒一把將他的手打開,喝道:“彆亂碰,這可不是咱們家的銀子……吾兒,此乃李孜省今日親自登門來,送給我的三千兩銀子,說是要買一件黃珊瑚回去,不過要求我搭贈五麵鏡子。”

張延齡笑道:“如此說來,這算是做成第一筆生意了?”

張巒歎道:“給五麵,有點虧啊……兒你覺得呢?我當時沒敢答應他,就說回頭找你商議後再說。他表示要把三麵大點兒的鏡子送到宮裡,兩麵小的留給他內宅的女人。”

“爹,這不公平。”

張鶴齡在旁道,“做生意,不能像李孜省這樣貪得無厭。他一口氣索要五麵鏡子,他倒是買五塊那個什麼黃珊瑚啊,結果就買一塊,卻讓彆人送他五件,這種明顯是屬於老摳兒的做派……不是說他很有錢嗎?”

張延齡笑著道:“李孜省花錢買黃珊瑚,銀子送到宮裡,黃珊瑚留在自己家中,還白得鏡子,既討好了皇帝,又打點了內宅女人。如此還在皇帝麵前留下一個花錢為君分憂的好名聲……這買賣他乾得很值啊。”

張巒道:“所以你大哥說對了,我應該多找他要銀子?或者再讓他買一件黃珊瑚回去?”

張延齡卻搖頭:“這買賣咱本來就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打響名頭,多賣幾千兩銀子難道會進咱自家腰包嗎?”

“那……倒不會。”

張巒細細一想,恍悟道,“也是,賣多賣少都不是咱自己家的,全都會用於充實內庫。不過吾兒啊,為父是擔心你那邊的鏡子……成本不會很高吧?咱自己搭著東西往裡麵填,會不會讓咱們家傾家蕩產啊?”

張鶴齡在旁咧嘴笑道:“爹,這你倒不用擔心,我見過老二造那個什麼鏡子,就是拿點兒東西抹在琉璃上,一會兒工夫就造出來一塊。至於琉璃是怎麼燒的,我倒不知道……但我看那兒有一大堆。”

張巒道:“吾兒,那東西……真沒多少成本?”

“成本並不大。”

張延齡道,“但專利費用極貴,好在是咱自家的東西,全天下沒第二號人家能造,這人力和技術成本不可估量。”

“那就虧大了……”

張巒惋惜道。

張延齡笑道:“不過咱本來就是為太子謀事,這點兒小虧還是吃得起的。再則說了,回頭真賣完了貢品,搭售結束,彆人還想要……那咱不就可以在民間售賣了麼?”

張巒一聽,瞬間又被兒子的話左右了情緒,驚喜地道:“所言甚是。名聲打開了,都屬於貢品了,宮裡娘娘都不曾擁有的東西,那得賣多少銀子?可是……”

張鶴齡道:“爹,你都說會發財,就彆說什麼可是了……老二,你先說說咱們家能賺多少錢吧!”…。。

張巒破口大罵:“你個孽障,先閉嘴。為父還沒把話說完呢……吾兒,你說這東西敢賣嗎?畢竟是給陛下的貢品,隨便就賣的話,會不會出問題?”

“又不是現在就要賣。”

張延齡笑道,“隻要專利掌握在手裡,咱可以等過個一年半載再拿出去賣,那時候宮裡非但不會阻止咱做買賣,或還會在背後幫扶一把呢。”

“好好好,你能造出來就行,你準備好五麵鏡子,不用太大的……我覺得這事做得太虧了,你隨便準備一下,回頭我就給李孜省送去。”

張巒說到這裡,兀自有些氣惱,“每次都來咱們家蹭飯,這回我趁機到他府上吃夠本。哼,一準兒把他吃窮!”

張鶴齡道:“人家請你也不少……唉,你們每次去赴宴都不帶我,我都快煩死了……”

張巒仿佛沒聽到一般,道:“吾兒,幾時能備好貨?”

“明天吧。”張延齡道。

“行。”

張巒一聽,心裡頓時有底了。

張鶴齡在旁皺眉道:“爹,你現在稱吾兒,就隻是叫老二了,是嗎?難道我不是你兒子啊?”

可惜老父親仍舊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已經去門口招呼人進來抬箱子了。

張鶴齡又走到弟弟麵前,奇怪地問道:“爹他聾了嗎?”

張延齡湊過去,小聲道:“大哥,你看爹最近因為一些事煩擾,很想找個地方發泄,要是你總在他麵前晃悠,引起他注意,棍子或許就糊到你身上來了。”

“嚇唬誰啊你?”

張鶴齡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張延齡問道:“你看爹今天送走李孜省後,就在這裡守著彆人家的銀子,還惴惴不安,你覺得他心情會好嗎?

“爹發起脾氣來,會跟咱當兒子的講道理?”

張鶴齡這才恍然:“原來是這樣。難怪,當老子的確實都不講理,就好像我要揍那群馬屁蟲,也不會跟他們講道理一樣。想揍就揍,不用理會誰。”

“嗯,大哥你覺悟了。”

張延齡點頭嘉許。

“那我還是離爹遠點兒,彆莫名其妙挨一頓揍。今天去吃飯那地方很不錯啊,下次再過去,就是有點兒貴,你出門記得多帶點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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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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