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張氏哪裡聽得進去,小姑子在家的時候她也是挑剔,巴不得她趕緊離開家,等小姑子真的嫁了人,嫁得那般好,她心裡又像火灼一般地難受。
小叔子說的這話她半個字都不信,她不信世上真有不看門楣之人。
察覺到這一點後,她突然有些萎靡,也有不看的,比如宣武侯府,那破侍衛有什麼?
不也一樣被挑中成了侯府的女婿,這世道,真是不公啊!
張氏想得入神,根本不看看自家兒子是什麼德行,讀書不成器,私行不成器,格局更是受她的影響小家子氣,這樣的賀延年,祝久兒怎麼可能瞧得上!
賀懷遠知道與他們溝通是雞同鴨講,懶得多言:“所以,真要離開?”
“二叔,不離開難道繼續呆在都城,這每個月的租金,還有生活費用咱們承擔得起嗎?”
張氏手上還有賀懷遠給的一百兩銀子,用這些銀子現在打道回府的話還有剩餘,聽兒子講到這裡也覺得有些道理,抹著眼淚又開始拍打賀延年:“不孝子,不孝子!”
賀延年緊咬著牙關,硬生生地承受這些拍打,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倒是一邊的賀懷遠微皺眉頭,總覺得這侄兒有些不對勁,以前是何等愚鈍的人物,現下說開竅就開竅,以前也不知道他心態這麼差,能剛進貢院就發病?
這得受到多大的刺激?
現在一醒過來,就想通了,覺得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子,執意回家鄉。
按理說賀懷遠應該放下心中大石,可總覺得這般的賀延年太違和,不太對勁。
張氏卻是覺得那進士好像早就有自己兒子一席般可惜,眼淚流個沒完。
賀百年倒是算了一筆賬,現在沒法蹭侯府的,吃喝拉撒全是自己出,都城真的是待不起。
不如趁現在有些銀子,現在還能體麵地回鄉。
“好了,就收拾好行裝趕緊走了吧,早走一天都省銀子,功名沒了,銀子要也沒了,以後怎麼給延年娶妻。”賀百年這是想到關鍵了。
提及兒子的人生大事,張氏果然精神為之一振,一拍大腿,可不是!
有舉人的身份,手頭上還留有銀子,再加上賀家百年杏林的名聲,在家鄉還是能吃得開。
賀懷遠見他們想通了,也不多說,瞬間告辭。
張氏見他沒有索要那一百銀的銀票,忙不迭地送人,生怕小叔子想起這一出。
若賀懷遠知道她心中所想,隻會嗤之以鼻,送出去的銀子他萬萬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從賀家出來,他就順道去了侯府看望祝久兒,聽說小舅舅來了,祝久兒的腳步輕快,還像沒有孕以前一樣奔出去相迎。
看著遠遠就小跑過來的祝久兒,賀懷遠心中大震,仿佛祝久兒是從高處跌落,張開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