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扇子?什麼扇子?】(1 / 2)

蘭君欽挨了門童的打後都能一聲不吭, 但麵對溫柔的蘭鳶山,卻再也無法繃住內心洶湧的情緒,飽含委屈的話語登時傾瀉而出, 隻想向蘭鳶山一一訴儘, 但吐露出時, 卻再度變成了顛三倒四沒有邏輯的話。

其實, 無論再怎麼被生活推著、被迫學著成熟, 他在父母麵前,終究也隻是一個隻有六歲半的孩子罷了。

挨了打, 他也會疼;被父母拋棄, 他也會委屈;被人關心,他也會因此而痛哭失聲。

他也會責怪爹爹和娘親會和會拋棄他,但內心又由衷地渴望能得到父母的疼愛,可以在受了委屈的時候, 賴在父母的懷裡撒嬌。

人就是這樣一種矛盾的生物。

但此時此刻, 蘭鳶山卻並不懂蘭君欽哭聲裡的委屈。

他從未帶過如他一般大的小孩, 上輩子遇見蘭君欽時, 他已經十六歲了,這輩子的蘭君欽才不到七歲, 換算作現代, 也是剛巧上小學一年級的年紀。

蘭鳶山登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他隻能將蘭君欽輕輕地摟緊懷裡,隨即笨拙地拍著蘭君欽的背:

“好了好了, 不哭了。”

“爹爹.........”蘭君欽用力抓緊蘭鳶山的衣領, 眼淚汪汪地看著蘭鳶山的臉,眼淚如珍珠般成串落下,在粗糙的麻布衣領上暈開深色的水痕。

“...........不哭,乖崽。”蘭鳶山猶豫了一下, 到底還是沒有應那聲爹爹。

他撫摸著蘭君欽的腦袋,儘量放輕聲音,

“但是.......我不是你爹爹。”

他說:“我隻有兩個小狗寶寶。”

蘭君欽聞言,癟了癟嘴,臉一皺,又要哭:“爹爹.......我要爹爹.........”

蘭鳶山:“.......”

由清亮逐漸變得沙啞的嗓音是如此的刺耳,像是利劍一般狠狠地紮進蘭鳶山的心裡。

為什麼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但聽到這個小侍哭的時候,他心裡會這麼難受呢?

難道是因為他真的太想他的小狗寶寶了,所以對旁人的孩子產生了心軟移情的情緒了嗎?

思及此,蘭鳶山也不知道是為何,心中陡然一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用力攬住了蘭君欽,任由蘭君欽將腦袋蹭到自己的脖頸,溫聲道:

“好好好,爹爹在,爹爹就在這裡陪著你。”

“.......”聽到蘭鳶山回應了自己,蘭君欽才吸了吸鼻子,緩緩止住了眼淚,小幅度地用腦袋蹭了蹭蘭鳶山的脖子,像是依賴又乖巧的小狗崽,用毛茸茸的頭頂去親近自己的父親。

“........”而與此同時,站在一旁圍觀完全程的池若學已經嚇傻了,呆站在地,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什麼情況?!

父子相認?!

可是這也不像啊!

四皇子殿下不是隻有皇長孫殿下一個孩子嗎?

感覺......四皇子殿下是因為不忍心看小狗繼續哭下去,所以才會認下父親的身份的吧?

一想到蘭君欽就這樣無痛飛升,認了一個皇子當爹,池若學心中除了震驚,還有些不可思議。

不是.......這四皇子殿下人也太好了吧,即便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也認下,然後就這麼喜提一隻小狗寶寶了?

那這麼說來,蘭君欽豈不是馬上就要認四皇子殿下當義父了,自己也得叫他小公子了?

一想到兩人的身份即將調轉,蘭君欽從奴才變成了自己的主子,池若學就有點心情複雜。

他眼睜睜地看著蘭鳶山接過仆人遞過來的乾淨帕子,摸索著仔細擦乾淨蘭君欽臉上的淚痕,輕聲道:

“不哭了,等會兒把眼睛哭傷了就不好了。”

蘭君欽吸了吸鼻子,隨即重重點頭:

“我都聽爹爹的。”

蘭鳶山:“........”

他有些哭笑不得,半晌還是認下了這聲爹爹,儘管這個孩子並不是他的親生孩子:

“好好好,不哭了。”

蘭鳶山用指尖摸了摸蘭君欽的眼角,確認蘭君欽沒有在流淚之後,放緩了聲音,柔聲勸道:

“即便父母不在身邊,也不應該糟蹋自己的身體。”

蘭君欽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蘭鳶山:

“可是你不就是我的爹爹嗎?爹爹你不會關心我嗎?”

蘭鳶山:“........”

他頓了一下,半晌方道:

“會。”

他摸了摸小狗腦袋,想了想,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

“從今天起,我就收你為義子,好不好?”

蘭君欽一怔:“義子?是什麼?”

“就是從今以後你能叫我爹爹的意思。”蘭鳶山摸索了一番,隨即解開腰間掛著的禁步,遞給蘭君欽:

“我會傳令下去,日後隻要你拿著這個禁步來我府上,便可以自由出入,不受約束。”

蘭君欽聞言,緩緩接過那鳶尾花式樣的玉禁步,摸了摸,很是愛惜,寶貝地把他揣進懷裡,軟乎乎道:

“那我一定要經常來找爹爹,爹爹不能不見我。”

“一定。”蘭鳶山不知為何,就是打心底裡喜歡這個小孩,又乖又懂事,雖然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受了一個義子這件事傳出去很詭異,但架不住蘭君欽撒嬌哭泣起來時太像方岫玉,他有點兒愛屋及烏。

見事情已經辦完,得到蘭鳶山的答複之後,池若學便想帶著蘭君欽離開。

他急著去見池遇稚,隻想看看池遇稚現在狀態如何了,有沒有惡化。

走之前,蘭君欽顯然有點舍不得蘭鳶山,抱著蘭鳶山的小腿眼巴巴地問:

“爹爹,下次我來府上的時候,能看見娘親嗎?”

他噘嘴道:“我想娘親了。”

“行啊,乖崽。”蘭鳶山摸了摸小狗腦袋,換來小狗親昵的蹭蹭:

“你娘親現在睡著不能見客,等你下次來的時候,我叫你娘親準備好吃的給你,好不好?”

“好耶!”小狗歡快地繞著蘭鳶山繞圈,搖著尾巴:

“那爹爹和娘親一定要等我哦。”

他委屈道:“爹爹不要再丟下我了。我害怕一個人。”

“一定不丟下你。”蘭鳶山笑:“快去吧。”

“好。”

蘭君欽看著站在門口的蘭鳶山,依依不舍,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坐上了馬車。

上車的時候他掀開車簾,看見池若學偷偷將扇子塞給了蘭鳶山身邊的仆役,蘭鳶山本想推拒,池若學卻扔下扇子就跑了,留下裝瞎的蘭鳶山無奈地站在原地,聽著車軲轆滾動,隨即馬車啟動,馬蹄踏過青石板,很快就沒了聲響。

等人走後,仆人拿著扇子,畢恭畢敬道:“殿下,這扇子要給玉夫人看嗎?”

“玉兒他不喜歡彆人用過的東西,想是給他,他也是不肯用的。”蘭鳶山歎息道:“罷了,也是旁人的一片好意,你且收進庫房,等我下次遇到時機,再還予他便是。”

“是。”

因為有了蘭鳶山的幫助,所以六公主很爽快地同意幫人,甚至還好心將三位珍貴的草藥送到了醫館,與藥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張字跡龍飛鳳舞的紙條,上麵寫著——

“當日之事多有誤會,鳶瑛在此給你賠個不是。望汝之子早日康複,以消我愧。”

看著蘭鳶瑛送過來的藥和紙條,寧矜眼含熱淚,最後重重地跪在了傳信小侍的麵前。

有了六公主送過來的藥,池遇稚在昏迷兩天後,終於醒了。

蘭君欽正睡在他身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保持著給他掖被角的姿勢,沉沉閉眼。

池遇稚隻覺渾身虛軟無力,半晌,才積蓄起一絲力氣,用著嘶啞乾澀的喉嚨,小小聲喊出一句:

“小狗.........”

也許是他的聲音實在太小,所以蘭君欽沒醒。

池遇稚無奈,又沒有力氣再喊了,隻能保持著醒過來的姿勢,一眨不眨地盯著蘭君欽看。

目光從眉毛往下,一直略過眼睛、鼻子和嘴唇,池遇稚心想,好在自己替蘭君欽擋了那幾支箭,不然這麼好看的人若是死了,多可惜呀。

他就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蘭君欽,絲毫沒有遮掩,最後還是那陣存在感的目光喚醒了蘭君欽。

蘭君欽眼皮一跳,半晌緩緩睜開眼,對上了池遇稚迷迷瞪瞪的雙眼。

池遇稚:“..........”

蘭君欽:“..........”

在意識道池遇稚醒了之後,蘭君欽豁然直起身:

“家主,夫人!小公子醒了”

池若學和寧矜這幾天一直睡在外間,夜裡都睡不安穩,蘭君欽甫一開口,就將淺眠的夫夫倆吵醒了。

他們一聽到池遇稚醒了,登時從床上下來,連衣服也來不及穿,就這樣淺淺地披著外衫,踉踉蹌蹌地奔過來,趴在床邊,看著池遇稚,一臉驚喜:

“小稚!”

“爹爹.......娘親.........”池遇稚看著麵色有些慘白憔悴的寧矜,知道生性愛美的娘親在自己昏迷這幾天裡一定擔驚受怕了好久,才顧不上打理自己的容貌,內心頓時浮現起淺淺的愧意,聲音也哽咽了:

“對不起.........娘親..........”

“彆說對不起,乖崽。”寧矜握著池遇稚的手,擦乾淨臉上的眼淚,勉強做出一副笑模樣,同時也伸出手將池遇稚眼角的水跡拂去:

“小稚醒了就好。”

他說:“是娘親沒有照顧好你,是娘親罪該萬死。”

池遇稚聞言一怔,看著寧矜自責的臉龐,片刻後張開雙臂要寧矜抱抱,哭道:

“娘親..........”

母子倆各自愧疚,抱成一團,痛哭失聲。

池若學一手攬著妻,一手抱著兒,半晌,心中一酸,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什麼前途,什麼錢財,都不如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相聚團圓來的珍貴。

他心中對蘭鳶山感激不已,加上蘭君欽也已經認了蘭鳶山當義父,嚴格來說,蘭君欽已經算得上是他池若學的主子,池若學便不在讓蘭君欽當小侍,隻把他當做自己的主子一般供著。

整個池府上下都開始對蘭君欽畢恭畢敬,若是池遇稚想要對蘭君欽撒嬌任性一下,都會被寧矜嗬斥,更遑論欺負。

解決完池遇稚的事情之後,池若學便在京城中買了一處宅院,正式帶著妻兒安置了下來,隨即拿著聖旨,正式走馬上任。

隻不過他官職不大,隻是個六品上的大理寺丞,所以每次早朝的時候都站在後麵,和站在前麵的蘭鳶山搭不上話,而下朝之後蘭鳶山也好像總是和六公主站在一起商議事情,池若學也生怕打擾他,想了想,便也作罷了。

他想找個機會報答當初蘭鳶山幫他的情義,奈何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而蘭鳶山還不知道池若學一直處心積慮地想要報恩,他這幾天一直在忙著西域等外邦來朝的事情,所以沒時間去管池若學。

“西域、南薑等萬邦來朝,各國國君都會齊聚都城,為示我朝氣度和雅量,應該由皇帝、太子和皇太孫親迎至宮門,方算得上是大國風範。”

早朝上,丞相拱手建議道:“之前興宗女帝便是這麼做的。”

興宗女帝是皇帝的太奶奶,皇帝從出生開始便養在這位女帝的膝下,耳提麵命,隔代相親,所以從他即位開始就致力於效仿沿襲和複興興宗女帝的所有政策和法度,如此一聽便又來了勁兒,不停點頭,可半晌又犯難道:“可........我朝尚且未立皇太孫,這可如何示好。”

“........”話音剛落,在場的其他文臣聞言也是麵麵相覷,犯起了難。

是啊,大周沒有皇太孫,隻有皇長孫,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各方都鴉雀無聲的時候,一旁的大理寺卿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臣有一計。”

皇帝聞言,偏頭看他,九旒珠簾在眼前晃來晃去,將他的神情掩蓋的不甚明晰,

“你說。”

大理寺卿一臉正色道:

“臣私以為,可以將皇長孫殿下入嗣太子一脈。太子如今是嫡係,是正統,皇長孫殿下如果入嗣於太子一脈,那麼不論是從立嫡還是立長的角度來說,按照規矩,都應該被封為皇長孫。”

蘭鳶山:“...........”

蘭鳶山:“?”

他蒙著眼睛看不見,隻能循著聲音的方位,緩緩看向大理寺卿:

“左大人,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好辦法?”

大理寺卿點頭:“正是。”

蘭鳶山:“.........”

他快被這些人的厚顏無恥氣笑了。

他正垂眸想著斑駁的話,其他的文臣見他不吭聲,還以為他沒有意義,在丞相的眼神示意下,也開始幫腔:

“臣也同意丞相的提議。”

一旁的工部尚書出列,舉著青玉笏道:“太子膝下久未有皇子或者皇女出生,陛下如今雖然仍舊身強體健,但臣認為,也該早做打算,讓長孫殿下入嗣太子一脈,有利於國本穩定。”

皇帝摸了摸胡子,竟然也覺得很有道理。

他想了想,還是看向蘭鳶山:

“定王,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

他說:“他養在朕膝下多年,聰慧端方,性子溫雅,宜承繼大統。若是讓君也入嗣太子一脈,百年之後,便由他登及帝位,想來是極好的。”

蘭鳶山聞言挑眉,道:

“可是兒臣覺得不好。”

他緩聲道:“太子膝下妻妾眾多,自己不會生兒子嗎,還要來搶兒臣的兒子?”

他這反問有點尖銳,皇帝像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似的,半晌愣在龍椅上,沒有吭聲。

一旁的丞相拱手,示意自己要上奏,在得到皇帝的同意之後,上前一步,假惺惺道:

“四殿下,你這就不對了。”

他陰陽怪氣道:“讓皇長孫殿下入嗣太子一脈,是為了國本穩固,是為了我大周的江山著想。如此,還望殿下不要這般自私,不要為了一己私情,傷了陛下和各位大臣為大周殫心竭慮的心思才好。”

丞相不愧是在朝野中浸淫多年,連說話都這般滴水不漏,不僅直接將蘭鳶山架在了道德倫理的火架上脫身不得,還暗地裡給蘭鳶山挖了幾個坑,像是如果蘭鳶山不同意,就是不為大周的萬裡江山著想,就是不盼著國本穩固,直接將他推上了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境界。

蘭鳶山聞言,冷笑一聲:

“你少放屁。”

丞相:“..........”

他隻會文縐縐地罵人和陰陽擠兌人,如今身居高位,也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般粗俗地罵過了,登時雙頰漲紅,氣的胡子直抖:

“殿下,你怎可如此無禮!”

“若旁人以理待本王,本王自然也以理待之。”

蘭鳶山道:“可是有些人就是要蹬鼻子上臉,就是要自己討罵,就是給臉不要臉,本王又有什麼辦法?”

“你.........”丞相被蘭鳶山這麼指著鼻子一頓罵,登時臉上掛不住,差點氣暈過去。

被身邊的其他大臣扶起來之後,丞相不禁淚流滿麵,趴在地上,苦心勸道:

“陛下,老臣真的是一心為了大周著想啊!若陛下不信臣,臣寧願........臣寧願一頭撞死在這金鑾殿上,以示清白!”

皇帝看著殿下亂糟糟鬨哄哄的場麵,無奈地扶著額頭,正想勸丞相不要衝動,就聽蘭鳶山說:

“撞唄。本王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本王算了算丞相的年紀,也差不多該死了,否則任由一個賊在大周朝堂胡言亂語,擾亂朝綱,那豈不是對不起祖宗,更對不起打下江山的太祖女帝。”

蘭鳶山說:“既然丞相這麼為大周江山著想,那不如就去死一死。”

他拱手,很客氣道:“本王,恭請大人薨。”

皇帝:“..........”

丞相:“.........”

蘭鳶山這話說的很不客氣,連皇帝反應過來後也有點生氣了。

他一拍椅子,在丞相哭著要去撞死、群臣阻攔的聲音中,大怒道:

“老四,你彆以為你立下戰功就可以在朝堂上放肆!”

他沉著身道:

“四皇子居功自傲,言出無狀,甚是可惡,來人,將他拉出殿外,杖責十下!”

“是!”

話音剛落,殿外的禦林軍聽令走進殿內,直接伸出手,想要將蘭鳶山拖出去。

蘭鳶山猛地往後退了幾步,緊接著,站在他身前的蘭鳶瑛拔出劍,厲聲道:

“四殿下如今是三軍主帥,本公主看誰敢動他!”

眼看著六公主已經拔出了劍,周圍的武將也紛紛拔出劍,圍在蘭鳶山周圍,盯著靠近的禦林軍,眸色沉沉,像是要是那些禦林軍敢動蘭鳶山一根頭發,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砍下那些禦林軍的手指。

禦林軍統領:“...........”

他有些為難,知道自己打不過這些護主的武將,也不可能當眾傷了六公主,但是違抗君令同樣也是死罪,隻能抬起頭,一臉為難地看向皇帝。

皇帝看著殿下的武將一個個舉著刀劍,拚死護著蘭鳶山的模樣,氣的大怒不已,臉色青黑:

“大膽!大膽!”

他氣的連頭頂的冠冕都差點掉下來:

“這是朕的朝堂!你們是朕的臣子!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皇子,你們竟然敢為了他將朕的命令拋在腦後,你們是想造反嗎?!”

武將們不說話,亦不放下手中的劍,兩撥人舉劍對望,眼底滿是警惕和敵視。

氣氛一時,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皇帝看著依舊沉默不語的蘭鳶山,怒不可遏,連連說了幾個好“字”:

“老四,朕看你是鐵了心要和朕做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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