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2 / 2)

她的紅唇緩緩移動,由唇邊,蹭到他的唇珠,略帶了幾分好奇吮吸逗弄著,後來甚至伸出舌間輕舔了下……

那瞬間他最後一絲理智都崩塌,隻覺有種渴望直衝天際。

反被動為主動。

他抬起手掌,抵住她的後頸,擁住蠻腰,放肆吻了上去,那櫻檀小嘴,好似天底下最清潤甘甜的泉水,引得他反複吮吸,深探其中。

“嚶…”

這個醉酒的婦人反而率先耐不住了,粉拳輕錘著他堅實的胸膛,可他卻不願放過……她分明很喜歡,雙眸緊閉,醉眼迷離,滿含情意仰脖望著他,羞豔嬌怯,幾乎讓人神魂近失。

他不想停。

他不願停。

壓根就停不下來……

天地都在旋轉。

乾坤都在逆倒。

親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院門口傳來陣微弱的腳步聲,才猶如佛音梵語般,將他由沉浸著的幻彩迷離中拉了出來,將還醉倒的佳人輕柔放倒,翻窗遁離。

水流倒灌而下,這股清涼的瀑水洪流,才能讓他的神識清醒幾分。

他自覺是個理智自持之人,未曾想才不過短短幾日,就被個寡婦徹底攪了心境。

他以往不通情愛,在感情上確比其他男人遲鈍些,因著這寡婦待他格外有些不同,他懷疑過她的用意,甚至還動過殺心,可直到昨日,由這寡婦的醉後囈語,他才真正確定,她竟當真戀上了他。

酒後吐真言。

那話說得明明白白。

她想要做他心尖上的人,還想要做他未來孩子的娘親。

可他是手握虎符,握持重軍的天潢貴胄。

又豈會娶個出身低微,喪夫鰥寡的普通民婦呢?

父皇母妃不會答應,文武百官不會答應。

而他作為個馳騁沙場的老練政客,也更傾向將自己的親事,作為詭譎多變朝堂中,拉幫結派的砝碼。

那寡婦活得不易,命運多舛。

母親早亡,父親流放蜀地,丈夫乍然病逝,又被夫家趕儘殺絕……若是尋常女子遇上這些事,恐早被折磨成了個淒苦怨婦,倒難為她堅韌不屈,活成了那般沒心沒肺,凡事從不過心的模樣。

可她吃辣痛哭,肆意醉酒……那些離經叛道,不羈反骨,又何嘗不是再消解心中的苦痛?

她理應再經不起感情上的波折了。

他既給不了她妻位,又何苦在她的平靜的生活中,再摻上一腳呢?

注定沒有結果的事,便讓它儘早截止吧。

鏢隊這幾日都在山間行走,隻沿途經過些偏僻村莊,晚上需要夜宿時,大多都安歇在素與鏢隊往來的村莊農戶中,早已形成了固定駐點,彼此都信得過。

不過民舍也是有限的,容不下鏢隊上下這三四百號人,所以但凡能拾掇出來的,都優先讓雇主們住的。

其餘人等,裹把稻草,露天席地,身子歪斜也就將就一晚了。

女眷喜靜,屋舍都會更偏遠一些,不過也都在鏢師們目之所及之內,若有何事喚一聲也能支應。

天色已晚,陸煜淋瀑淨身後,回到駐停的營地當中。

因著客卿的身份,馬鏢頭也特給他備了個獨間,可眼見鏢隊中還另有些老弱,他便將房間舍出去了。

此時下意識望向徐溫雲的房間……

她今夜倒未再整出什麼幺蛾子,既沒有帶著婢女出來尋他,也沒有整夜點燭未睡,想必她對自己不過一時興起罷了,時間久了,鏢隊一散,就會將他拋卻到腦

後了吧。

下意識的,男人躺在了個肉眼瞧不真切,卻又離她最近的位置。

月明星稀,萬物寂靜,偶爾傳來幾聲鳥雀之聲,及風吹樹葉的簌簌響動。

忽然。

傳來地上枯枝的細微斷裂聲。

陸煜闔上的眼眸,瞬間睜開,眸光驟亮。

來者也不知是什麼路數,內力極其深厚,輕功極佳,甚至連鏢隊中的武力高強的鏢師都未驚動,直直朝徐溫雲的那間民舍撲襲而去,他立即運氣上前,緊隨其後,晚了半步……

趕到時,窗櫞哐啷一聲已被砍破,刺客侵入,舉起短刀,直接朝徐溫雲的要害處猛力刺去。

那是殺招!

這刺客使出了所有的內力,如猛虎下山,迅猛而致命,是抱著必成的雷霆一擊!

“夫人小心!”

與徐溫雲同塌的阿燕,想也不想就爬起身來,擋在了她身前。

陸煜翻入房中,出招製止,那殺招的力道瞬間被卸去大半,刺客被一掌掀翻在地,由口中猛然吐出口鮮血來。

眼見一擊未成,又顯然不是對手,那刺客倒也不戀戰,踉蹌著翻窗而逃,朝地形更加複雜的山林深處奔遁而去。

陸煜眸光一沉,欲要追去趕儘殺絕,徐溫雲卻急忙從榻上迅速爬起,披發裸足,伸臂攔在他麵前。

她眸光中儘是遭遇刺殺後的恐懼與惶然,嗓音都在顫抖,

“陸煜彆走!”

男人薄唇微抿,狠了狠心,抬腳準備繞過她。

“那人不除,必成大患。”

“奴婢這就去通報馬鏢頭他們一聲,人由他們去追!指不定那刺客還有其他幫凶呢,陸少俠還是留在此處,照應我家主子吧。”

阿燕甚為機靈,抓上氅子就踏出房間,甚至還貼心將門關掩上了。

眼見苦苦尋覓了好幾日的人,終於現身在眼前,徐溫雲不由眼泛濕潤,她當真被折磨得有些瘋魔了,才會想到以命為引,誘他現身襄救。

可除此以外,她也實在是彆無他法。

那暗衛得了她的令,將這場戲做得很真,那把尖刀刺過來的瞬間,她當真以為要死在此處,說不怕是假的。

可見到眼前之人,又覺得一切都值當了。

四下已無人。

徐溫雲想也不想,上前一把將他緊緊抱住,好似隻有抱得足夠緊,這個人才不會轉瞬飄走。

“難道隻有在我生命垂危之際,你才肯現身麼?若非方才那個刺客,你是絕不會搭理我的,是麼?”

徐溫雲將頭埋在他的胸膛中,語氣中充滿了自銼與沮喪,她實在氣不過,用額頭輕撞他胸口幾下,以泄這幾日心頭的淤氣。

然後雙臂又將他摟緊了幾分。

仰脖抬眼,掀起烏羽般纖長的眼睫,眼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好似受了無儘的委屈,仿若隻被捕的幼鹿,驚惶又無助。

“可陸煜,你不能這樣的……”

“你不能親了我,扭頭就又躲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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