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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可陸煜,你不能這樣的……”

徐溫雲並不蠢笨。

由那夜腫脹的唇瓣,被麵上散發著男人獨有的氣味,以及陸煜反常到極致的態度……實在不難猜出二人發生了什麼。

她那時醉得無知無覺,能力有限做不了什麼,可由嘴唇腫脹的程度來看,二人絕不可能僅僅是淺觸即止,他必然不可自控,吻得很深,吻了很久!

分明已動心到了極致,卻為何忽然抽*身?這實在有些不符合常理。

“你不能親了我,扭頭又躲著我。”

瑩潤清輝月光,順著殘破的窗櫞灑落,將她身上淺白色的絲綢寢衣照得流光溢彩。

萬千青絲隨意散落腰間,雪足著地,眸光灼灼,清豔動人,猶如夜間不染凡塵的淒魅幽靈。

貼上來抱住他那刻,陸煜翁然一震,渾身都僵直,靠著極強大的定力,才抬手想要將落在腰上的雙臂掰開。

“那日之事,不過意外。

男女授受不親,周娘子此舉甚為不妥,你先將手放開……”

“我是醉了,可莫非你也喝醉了不成?

就算是我主動,你若不願大可將我推開,又何至於將我吻成那般見不了人的模樣?你讓我放手,不過就是又想躲著我,看我為你抓心撓肝罷了,我偏不放!

陸煜,我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你卻那樣對我,可知這幾日我有多傷心麼?”

患得患失是有的。

驚恐憂慮也是有的。

唯喜歡愛慕,卻是一丁點都沒有的。

什麼情愛,什麼沉淪,什麼難以自抑……統統都不存在。

在徐溫雲心中,陸煜不過就是那醉春碎魂丹的解藥,不過就是她借種留子的工具,她絕不會昏頭漲腦,讓自己深陷其中。

腰間的力道愈發緊,陸煜甚至能感受到她柔軟身體的完美曲線,再加上這些的石破驚天之語,他的氣息愈發紊亂。

以前也曾遇過些女娘的示好,可那些世家貴女大多隱晦含蓄,眉目傳情,寫詩傳意,點到即止。

哪裡有這寡婦如此直接熱烈?

簡直是恨不得將胸膛破開,把心剝在他麵前自證。

陸煜下意識有幾分無措,眸光晦暗,垂頭望向她的眸光亦帶著惕然,

“娘子的心意,曆來都來得這般洶湧澎湃麼,不過才相識短短幾日,就談上喜歡了?”

“感情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

有些人相識再久都成不了親,可有些人單望一眼,便是驚天動地!”

這些不走心的情話,她信手拈來,順嘴就脫口而出。畢竟明日醉春碎魂丹就要毒發,留給她的時間已然不多。

她竭儘全力的表演。

繼續鞏固著深情人設。

“你我如若無緣,為何頭次見麵我就喚你夫君?為何這趟鏢隊正好順路去的是津門?為何兩次三番襄救我的不是彆人,偏偏是你?

分明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恩惠,上天安排我們相遇,我們注定要在一起的,莫非你不這樣覺得麼?”

原以為這幾日的行為,已是在無聲中表明了態度,未曾想這寡婦的執念竟這麼深!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此番表白,並不足以徹底衝潰陸煜的理智,他不是個拖泥帶水的性子,穩住心神後,最初的想法並未改變。

未免讓她泥潭深陷,乾脆狠了狠心,將話徹底說絕了。

“就算是緣,也是孽緣!

強扭的瓜不甜,周娘子又何必這般苦苦癡纏?世間好男兒多得是,據我所知,隊中就有好幾個鏢師皆對你有意,你又何苦揪著一個我不放?

且若真論起來,你我也並不相配。”

強扭的瓜究竟甜不甜,須得嘗到嘴裡,她自己說了算!

話說得再狠厲,可徐溫雲還是聽出了幾分鬆動的餘地,分明這人已經動心起念了,卻將她往外推,莫非有什麼苦衷不成?

“你若當真對我無意,那夜的吻又算什麼?莫非你當真隻是個想要占我便宜的登徒子不成?”

陸煜何嘗又不無奈?

可冰冷的現實就擺在麵前,他眼下在朝堂中羽翼未豐,太子黨不知何時就要對他亮起刀刃,眼下正是要利用空缺的王妃之位,拉攏朝臣,結交世家的關鍵時期。

為了與那些權臣結成利益共同體,他可以蒙眼娶個貴女做正妻,甚至或許也會納上好幾位妾室……這並非不可能!

若貪心下作些,他也大可將她收房,可憑她的出身,就算是入府做個燒火丫頭都不夠格,今後能給個通房的名分,就已是莫大的抬舉。

可若她得知會是那樣的結局,還會願意和他在一起麼?

她眸光盈盈,頗有些不依不饒。

“且我們分明外貌登對,脾性互補,這一路來,所有陌生人都以為我們是夫妻,你卻說我們不相配,那便請你明明白白告訴我,究竟到底是哪裡不相配?”

既然她執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便不妨將話說得更直白些!

陸煜的語氣不由略略提高。

“家世不般配!

門第不相當!

其間隔著世族門閥觀念,難以僭越!”

徐溫雲仰

頭望他的眸光,終於不再是幽怨,而是略帶了幾分舒心與憐憫。

原來如此。

沒想到陸煜這個人,瞧著英勇無畏,卻也有自慚形穢的時候。

她默了默,箍他窄腰的手臂略鬆了鬆,然後帶著幾分撫慰的意味,一下一下摩挲著他的背部。

“你這麼說,我便明白你的苦衷了。

……其實之前瞧你日日隻嚼麵餅,連鞋底掉了都舍不得換,我便猜到你是個窮困潦倒的,乍然間,被我這麼個出身官宦世家的小姐表明心跡,你慌張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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