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枝雪34(端午節)(1 / 2)

千枝雪[重生] 寒菽 6096 字 10個月前

一離開女兒的房間, 阮j臉上的笑容斂起,愁眉不展,心事忡忡。

回了臥室, 許語冰還沒睡。

許語冰見他似有心事,主動問:“又是上回的事嗎?”

他們夫妻倆之間並不藏私, 阮j頷首:“是。”

許語冰歎氣:“j郎, 這不是你惹得起的事。”

阮j沉默道:“我知道, 但人命當前我身為父母官又怎能做事不見。”

“你還記得芫芫前幾日說的攝政王嗎?”

“我近來依稀打聽到,那漕幫的二當家王澤似乎正是拜了攝政王身邊的大管家做乾爹, 才敢這樣目無王法、肆無忌憚。他私底下還變著法子斂財, 不光是放利子錢、逼良為娼,還偷販私鹽。真是把自己當成土皇帝了。”

許語冰雖是內宅婦人, 但她並非深居閨中、不問世情之人, 聽得頗為心驚:“你打算如何?”

阮j原想搜羅證據、啟奏聖上, 但如今卻心生猶豫起來。

他不免想起女兒近來舉止異常,而且竟然預料出朝廷即將發生的事。

隻怕最近或有事端。

倘若他是孤身一人倒也不怕, 可是他有妻有女, 而且現在妻子還懷有身孕,容不得半點閃失。

阮j抱住妻子,慎重地道:“最近儘量少出門, 明日我約束一下奴仆,夜裡多派幾個家丁巡邏, 若是我不在家,你絕不可放鬆,記得要讓人緊盯門, 莫讓陌生人進出。”

“你這是覺得我管家管得不夠好啊?”許語冰踟躕地道,“再說了, 你隻是五品官員,他們也敢造次?”

阮j嚴肅叮囑:“那些亡命天涯的江湖人士可不管什麼當官不當官的,我不想嚇你,但決不能小看了那些個水匪。”

“我總會先護著你與芫芫。”阮j沉聲說,撫了撫她的脊背和長發,他們的頭發疊在一起,讓他想起他們成親那一夜時的結發。

他一直記得第一次見許語冰,那是在京城的一家文房四寶店中。許語冰隨著她家的商隊來的,她是個膽大的姑娘,想趁著還未出閣有機會便四處走一走。

當時第一眼他就喜歡上這個姑娘了,手都麻了,隻想,世上怎會有這樣好看的姑娘,她笑起來時嘴邊的梨渦甜的他都要醉了。但隻見到一眼,許語冰還當他是登徒子,皺了皺眉就避走開了。

沒想到過了兩天,他又在街市上遇見她跟她的丫鬟,她們迷了路,他悄悄在邊上看了好久,怕她們遇見壞人,又看她們問了好幾回還走錯路,把他鬨得心急。他才敢鼓起勇氣上前去,要幫她們帶路。

走到半路下起一場雨,他們隻好躲在一家店鋪的簷下躲雨,等了得有小半個時辰,雨也沒停,天色卻越來越深。

他很想問問她的名字,可還是一句話都不敢講。還是許語冰膽子大,進門去問店鋪老板買了兩把他們自家用的舊傘,送了阮j一把,這終於把她送回了住處。

她快進門時,阮j鼓起勇氣喚住她:“姑娘,我今日身上沒帶銀兩,改日我再、再來還你傘錢。”

她笑著搖搖頭:“你已贈我歸家之路,又怎好再用你傘錢,公子客氣了,今日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其實他的袖子裡裝了錢,隻是想故意找借口再來見她一麵罷了。

又過了幾日,友人邀他去爬山。

沒料到在半山腰的亭子裡恰好遇見她,阮j永遠記得她惱怒明亮的眼眸,生氣地說:“你這登徒子,成日裡跟隨我乾什麼?”

他急得麵紅耳赤:“我沒有跟隨你……我倒是、倒是想跟呢。”

惹得她也紅了臉。

再後來,許語冰回了泉州,他從彆人那打聽到她是回老家嫁人,他如遭雷擊,睡不下吃不好。隻想再去見見她,所以與家裡說去遊學,實則是追去她老家,花了小半年時間才遊說了兄長與她的母親,終於把人娶回了家。

他與許語冰承諾要讓她當誥命夫人,成婚後許語冰把裡裡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條,他隻需要一心念頭就行了,頭懸梁錐刺股,終於考□□名。

考中後,他也是為妻子著想,才選了如今這個外放的地方,轉眼也待了好些年了。

稽查地方本來就是他的職責,要不是因為芫芫說了攝政王的事,原本前幾日他已寫好了奏章打算送去京城,現在是打算暫且按下了。

知州有時就會說他有點迂,他確是沒有太大的宏圖偉業的抱負,他隻想做個造福一方的父母官罷了。

家裡還有個雄心勃勃的兄長,他太了解他大哥了,扶持弟弟可以,也見不得被他越到頭頂,所以當年大哥竟然會鬆口答應他娶一個商戶之女。

他樂意,大哥也樂意。

大哥向來瞧不起他沒誌氣,旁人考□□名以後都是想方設法要留在京中,隻有他迫不及待想要外放,被放去那等古時被稱作南蠻的地方他還欣喜不已。

大哥以為他的妻子出身低,也嫌棄他的女兒,但他們娘倆都是他珍之又珍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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