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1 / 2)

第八十章

周臨淵說,要補償。庫房全對她敞開,也事事隨她。

虞冷月要求住去明苑,他也答應了。

至於他是怎麼在不招眼的情況下,帶著她暫且搬去了明苑,她也不知道,總之周家沒有人過問。

去了明苑,虞冷月才真的放肆。

這節骨眼,其實不該過分遊樂,但她真的很想和周臨淵一起住花團錦簇的屋子,喝美味的酒,遊山玩水。

除了遊山玩水,彆的在明苑裡也儘可以敞開懷去做。

王喜一家子陪著虞冷月去京郊,買了很多花回來侍弄。

虞冷月和雪書還自己釀葡萄酒,連金秋的桂花酒也計劃上了。

雪書很明白虞冷月這份喜悅從何而來。

焰火熄滅前,總是格外縱情地燃放。

虞冷月自己也心知肚明。

她不想再瞞周臨淵了,等到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她就全盤托出。

到底會怎麼樣,聽天由命。

她不想往後都含著苦果吃蜜餞,甜得不純粹。

周臨淵毫不知情似的,從衙門裡回來,若無要緊事,所有的時間都陪在她身邊。

他們一起把時間浪費在,剪紙、揉麵團、逗白鶴身上。

仿佛躲在了朝堂的紛擾之外。

假山流水之下,夫妻兩個坐在大石頭上,笑聲和水聲一樣澄澈。

虞冷月靠在周臨淵懷裡,問:“羨嶼,你今年要散館了吧?”

周臨淵頷首,他入館已經快三年了。

虞冷月想,以他的家世,日後的去處不會太差。

隻是不知,他自己是怎麼想的。

她道:“散館之後,你想去哪裡?還想繼續留在翰林院嗎?”

周臨淵撫著虞冷月的發頂,很認真地想,流水飛濺,落到他手背上,微微發涼,他卻沒有給出答案,反問她:“你以後想怎麼過?”

虞冷月扯著嘴角一笑,她是背靠在他懷中了,料想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暢想著說:“想回金陵。以前家貧,除了金陵哪裡都沒去過,定居金陵之後,我想把江南遊一遍,還想把我做的點心、湯飲,賣遍江南。想回去看一看父母親。”

周臨淵說:“想法很好。”

卻沒提,前途去向。

虞冷月想得太多了,一時忘了繼續問下去。

她又想著,這裡離崇福寺近,說:“不如今晚故地重遊?”

周臨淵起身,拉著她回去換一身衣裳,喬裝一番再去崇福寺。

夫妻兩個低調打扮了一身,悄悄去了崇福寺,混跡在普通的香客裡麵。

虞冷月虔誠地拜過神佛,就和周臨淵一起往崇福寺的後山去。

第一次私下見麵,就是在後山上。

她還跟丟了鞋,怪丟臉的。

周臨淵大抵也想起了,上山的時候,在笑。

虞冷月臉頰微紅,那時她膽子真大,又想著,其實他早早知道她的身份,她豈不是做了不止一出戲給他看,他就在那兒從容地耍猴兒呢。

心裡不高興,半路上耍脾氣,說:“走不動了,你背我。”

本以為周臨淵會拒絕,從前一起去爬山,他就答應得很勉強,還有下不為例的意思。

卻不想,他直接彎下修長的窄腰,說:“上來。”

虞冷月一愣,撲到他背上去。

太陽落山,天色已經極暗,烏雲壓境。

周臨淵背著她一階一階地上去,亭子在烏雲之下孤孤單單地立著,裡麵空無一人。

虞冷月伏在他背上,嘀咕:“羨嶼,你變了。”

以前對她沒有這麼好。

周臨淵淡聲道:“是嗎。”

虞冷月:“嗯。”

周臨淵忽然輕笑,居然是很坦蕩地認命地說:“早就變了。”

哪怕隻是一次改變,可從無到有,對他而言,就是巨大的變化。

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他的改變遠也不止一處。

出去賑災的那次,他後知後覺才意識到,看到彆的老夫老妻那般恩愛,他就想到了她。

他那會兒發現自己對家竟然有了渴望。

這都是他預料之外的事。

虞冷月更愣了,手伸到前麵去,玩著他的喉結,沒有說話。

到了山上,周臨淵把虞冷月放下來。

住持不在,棋盤好像久不使用,已經有了灰塵。

虞冷月食指一摸,薄薄一層灰色,她說:“看來住持很久沒找到好的對手。”

周臨淵替她擦掉手指上的灰,道:“可能隻是爬不動山了。”

誰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兩人坐在小亭子裡,看山,看落日,看月亮升起來。

虞冷月突然笑起來,笑聲在夜裡有些突兀。

周臨淵疑惑地看過去。

虞冷月也看著他,她的夫君,長得清冷斯文,其實骨子裡很驕傲,還有點狂,讓他認命的事,可能也就這麼一件。

她突然覺得不勝榮幸。

也還……有點小得意。

周臨淵慢慢讀出她眼裡的得意跟狹促,擰著她的臉,說:“伶娘,你有時真可恨。”

聽語氣有些牙癢癢,但他表情從來清冷淡然,倒也沒有真的覺得她可恨,眼眸微微一斂,帶著淡笑,反而更多的是寵溺。

虞冷月沒覺著自己可恨,湊過去不滿地問:“我哪裡可恨了?”語氣天真。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