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三百年後,吃牛肉已經不能讓特權者感受到榮譽了,他們會吃什麼呢?”
“他們會吃人。”
霍海湊攏劉細君:“他們會把你這種小胳膊小腿的人,做的非常美味,然後端上餐桌。”
彆的東西可以嚇到劉細君,但這個不會。
因為劉細君她爹,就是這樣一個變態。
一個掌握著錢權的變態乾得出什麼,劉細君比誰都清楚。
吃牛肉會變得邪惡?
這個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扯淡?
但是這個故事好真實,真實的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其實不是吃牛肉會變得邪惡。
指的是這種商業模式是不可以的,是絕對不能放開的。
指的是,當吃牛肉被認為是一種榮譽時,推廣全民吃牛肉,會變成一種邪惡。
換句話說,不能讓全民擁有榮譽,特彆是這種榮譽本身是侵略帶來的榮譽。這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一個民族的底色!
很多人在互聯網上笑話漢使策略,說儒家很多規則是脫褲子放屁。
其實那是一把槍的保險栓,是一個強大民族不要變成邪惡的群鬼的保險栓。
衛長公主很冷靜的分析著這
個故事的漏洞:“這個故事其實並不會發生。”
“這個國家隻有西部能養殖肉牛?隻有中部能夠給牛貼肥膘?產地和消費地的分離,才是這個故事發生的根本。因為如果人人都知道牛的成本,那壟斷的利益鏈條就是不成立的,一切都將會不成立。”
霍海倒是想看一下大蘋果城滿地跑牛的樣子。
霍海:“哦?我這兒還有第二個故事,是另外一個巨大的國家。”
衛長公主和劉細君想著,霍海還真小心,完全不敢拿大漢舉例子。
霍海:“有一個草原部落的小孩,從小受儘了屈辱。”
“但是在他長大後,他逐漸成為了一名戰士,並且成為了部落首領。”
“他從小就懂得吸收一切有用的東西為我所用,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所以他每征服一個部落,必將挑選這個部落的人才,這個部落的工匠,這個部落先進的技術,提升他的軍備。”
“當他晚年時,他已經占據了整個漠南漠北。”
“他的兒子從不同的方向往外打,占據了幾乎整個有文明國度的世界。”
“其中一支,實力最為強大,而他們南下占據了中原,和中原一樣的國家。”
衛長公主心中咯噔一下,雖然霍海說這個大國家不是大漢,但現在還是拿來舉例了。
“這個國家因為太大了,無法傳遞消息,所以四分五裂,其中占據中原這一支格外的強大,他們因為吸收了部分農耕文明的詩書文化,所以在這片巨大的土地上生存了下來。”
“對他們來說,他們才是征服者,他們吃牛肉吃羊肉是與生俱來的,不具有任何其他榮譽,隻是他們的一種生活習慣罷了。”
劉細君和衛長公主判斷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種情況和第一種那個巨大的國家不一樣了。
他們本身就是部落人,反攻了這個世界。
霍海繼續:“他們把養殖牛羊的習慣帶到了整個國家每一個角落。”
“本來,揚州,江淮這樣的地方,是不養殖草原上的牛羊馬的,但是他們的貴族喜歡吃牛羊肉沒辦法,就把良田水田變成了養殖馬兒養殖牛羊的草原。”
“他們喜歡掠奪各個地方奪取得到任何資源任何科技,然後帶在身邊使用。”
“當世界沒有地方可征服的時候,他們把世界上先進的東西幾乎都給毀滅了,現在他們自身就是先進的東西了。”
“他們遍布世界,所以,世界每一寸土地上,擁有的一切都是一樣的。”
霍海笑了笑:“本來,像江淮這樣的地方,是要種田,百姓才能吃飯的,現在養殖牛羊,一塊田變成草地養活一頭牛羊就要讓五口人吃不起飯。”
“久而久之這個地方的人餓的吃不起飯了,他們能怎麼辦呢?他們開始造反了。”
“他們本來應該隻會水戰步戰的,但是,遍地的草場等於遍地的馬兒,於是這些人短時間就聚集成了一支,精通水戰,馬戰,步戰,騎射,見過大海,見過高山,見過河流,見過湖泊,遇到任何地形都能作戰的人。”
“不,應該說當地出現了好多這種造反勢力,他們互相拚殺,最終聚集成了一支。”
霍海比了個一根手指。
劉細君:“然而他們打得過這個大部落國度嗎?不可能吧?這個大部落國度可是席卷了全世界的,他們從全世界學習了最先進的技術,才成就了自己的巨大疆域。”
衛長公主擺了擺頭:“不,這個部落國度輸定了。”
“這個部落國度把全世界的東西帶去了全世界,每個地方的人精通的技術是一樣的。”
“而他們已經一百年了,傳遞了六代人了,全世界都是他們的,他們平時能去哪兒戰鬥呢?他們對於戰爭根本就很陌生。”
“這個類似江淮的地方產生的這股勢力,剿滅了其他勢力,累積了豐富的作戰經驗,囤積了一批老兵,並且積累了很多物資,同時每個士兵、將軍,幾乎精通任何地形下的作戰。”
“這個大國度根本不可能支撐,他們將會被摧枯拉朽般摧毀,因為他們逃無可逃,他們逃到任何地方,都逃不過這群叛軍的追殺。”
“這群叛軍的家人們很多都是餓死的,他們會報仇的,他們把統治者當做仇人,會一直追殺,讓這個部落國家的統治者逃無可逃,最多一年,整個南方就全部一統了。”
霍海擺了擺頭。
的確,大元擋不住大明一年,但大元不是沒有活路。
霍海:“不是,當全世界都養殖牛羊時,草原對這個新生的國度就沒用了,因為多的是養牛羊的地方,他們不需要一片貧瘠的草原專門給自己養牛羊,因為……他們沒有吃牛羊肉的習慣。”
這又繞回來了。
這兩個巨大的國家,到底應該如何?
這牛肉是吃還是不吃?
劉細君沒想明白。
衛長公主想明白了:“我知道了。”
“其實關鍵在於,讓每個地方做自己擅長的事,讓每個人去做自己擅長的事,用交通聯通天下,互通有無,每個地方雖然隻擅長一件事情,但整個國家合起來無所不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榮耀,所以一種人群的思維模式和行為模式,不會複刻到全行業也不會複刻到全部國民中,每個人都不同,就不會
產生超級主流,更不會催生出全民邪惡。”
是嗎?
霍海也不知道。
霍海隻知道,現在的大漢……說反了,準確的說是21世紀那個西方超級大國,非常像大漢。
但他們有一個缺點,就是他們沒有一個固定的道德體係骨架。
所以他們的道德體係天天都在玩兒出新花樣。
而大漢,有儒家。
後世儒家很多地方有毒。
但是儒家如果不參與乾事實兒,隻針對教化呢?
其實要世界穩定,不是要讓每一個人都有道德,而是讓大部分人相信道德。
那麼就算有很大一部分人沒有道德,他們起碼也不敢大張旗鼓表達出來,而是裝作有道德。
那麼,對於全國民的基本約束就成功了。
有了穩定的道德係統,人才不會變成野獸。
因為道德本來就是抽象出來得到東西,是人發明出來限製自己的。
的確,特權階層也許限製不了,但如果人人都不限製,那就人人都離大譜了,這個人群合在一起,還能正常的了?
衛長公主:“所以從頭到尾你都沒想過能不能贏的問題,而是在思考,征服了匈奴之後,會對大漢產生什麼負麵影響?”
霍海沒有回答。
本來有了火槍之後,加上後勤保障差距巨大,加上匈奴的土地又有了價值,匈奴人口價值更高。
這四點合在一起,匈奴就必輸無疑。
隻是要具體實施有點麻煩而已。
霍海知道,大勢無法阻擋,要做的隻是自己去立個功,在立功的時候不要把航母開翻船。
就這麼簡單。
不過霍海可不能這麼說,因為這話本身就是一種輕敵的表現。
“我是在思考匈奴公司的未來。”
其實,美洲那些變態的壟斷資本,不就是學的東印度公司麼。
未來就算匈奴公司沒了,誰能說後續的人不會成為大漢牛肉聯合公司?
全隊人度過黃河後,距離呼市一步之遙。
呼市,大量的勞工正在運送物資。
背後的成樂縣方向,曹襄的大軍已經頂上來了。
李廣開始大批次的往呼市運送物資。
當轉頭,水泥大規模運送過來時,前期到這兒開市場的普通人才知道……‘要命了,要打仗了!’
而此時,孤山關和山鞍關也封閉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通過。
雖然這個地方的其他野嶺的秦長城早就爛了。
但現在還沒開春,其他地方也很難有人能通過。
兩個關隘裡的人也得到了通知。
大漢未來的長公主駙馬,偷偷跑來邊關玩兒來啦,還帶了翁主,人家是個大文豪,要來秦長城看看,找找靈感寫寫詩。
混在人群中的匈奴人鬆了口氣。
“媽的難怪這麼大的陣仗,原來是驃騎將軍的弟弟來玩兒來了,我說呢。”
等關隘封閉後,他們發現了不對勁也來不及了。
大量的持械士兵的到來已經讓人感覺不對勁了。
這些士兵一個個比普通軍隊的將領還壯碩,就更離譜了。
關鍵是這些人身上穿戴的裝備帶的武器,根本沒見過,看都看不懂。
而霍海來到這裡的第一件事情還不是立刻去偵查敵情。
而是‘對付’司馬遷。
司馬遷跟劉徹報告,希望能到前線,見識一下新式戰爭。
劉徹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是想到這事情以後在曆史上可能也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就同意了。
司馬遷跟隨著運輸糧草的後隊趕路,在霍海來到呼市的時候終於追上了。
不過霍海的隊伍沒有在呼市停留,直接來到了山鞍關。
進入山鞍關,霍海就看到了毀三觀的一幕。
一個剃光頭的漢子,正在和一個匈奴打扮的女人,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乾延續後代的事兒。
這漢子應該是個發配邊疆的刑犯,那女人應該是活不下去了南逃的匈奴女人。
霍海知道該怎麼安排司馬遷了。
“來人,把那貨吊起來。”
“司馬遷,你教教這裡的人三綱五常人倫道德。”
皇甫華準備親自動手:“嘿嘿,這麼吊起來他怕是要凍死啊,給他穿件衣服不?”
霍海:“恬不知恥光天化日之下乾苟且之事的時候怎麼不怕凍?”
“大人!”那光頭掙紮:“我這是犯了哪一條啊?雖然礙眼了點,讓大人看笑話了,但是我這也沒犯法啊!”
霍海:“你們這些人,是因為什麼而犯法,被發配來到了邊關?是因為不懂法?”
“錯!是因為你們心裡沒有道德,驅使你們一步一步越過了道德的邊界觸犯了法律!既然你們犯了法,那就應該嚴抓道德,否則又哪有可能學好,哪有可能回家?”
本來並不是很在意的人,都看了過來。
回家?
意思學
好了,能回家?!
“大人,我他媽最有道德了,我經常扶匈奴老奶奶過河的!我早就學好了!我簡直道德典範啊大人!”
“大人你彆聽他的,我特麼才是道德典範,我鋤強扶弱劫富濟貧!”
“去你奶奶的,你管打劫後嫖娼叫劫富濟貧?”
“我曹!你特麼的乾嘛揭我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