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夢千秋(六)(1 / 2)

() 白檀臉上表現出害怕的模樣,“娘親,您怎麼了?”

“雲奴兒,你來。”阮白氏將白檀拉至身前,眼神複雜地看了他半晌,眸子裡帶著幾分喜悅,幾分憂愁,“雲奴兒,娘親接下來說的話你一定要記在心裡,且務必做到。”

白檀心中已然有了幾分猜測,態度堅定地點了點頭。

阮白氏語氣沉重地說道:“第一,從今以後,夢到大哥哥這件事除了娘親以外不要告訴人任何人,你父親也不可以。第二,如果再見到大哥哥,雲奴兒態度定要恭敬些,大哥哥說了什麼話,雲奴兒都要牢牢記在心裡,記住了嗎?”

白檀道:“記住了。”

阮白氏鬆了口氣:“好了,那位大哥哥還說什麼了嗎?”

終於繞到正題上來了,白檀打起精神來,傷心地說道:“大哥哥說咱們家的花花生病了,所以才開得少。”

“那大哥哥有沒有說為什麼生病?”阮白氏急聲道。

白檀氣呼呼地說道:“有人給花花喝又臟又臭的水,花花生氣了,大哥哥都看到了。”

阮白氏心中驚雷乍現,她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柔聲道:“乖孩子,娘親錯怪你了,這會兒有事要忙,讓百歲姐姐和無憂姐姐陪你去吃糕餅好不好?”

白檀自無不可。

阮白氏叫來百歲無憂,囑咐兩人帶白檀去西廂房玩耍,這才沉著臉讓人把管事娘子們召集過來。

呼呼……總算是應付過去了,白檀邊走邊想。

不過,那位姓名不詳的先祖白衣客,您老人泉下有知,千萬大人有大量,饒我這一遭,可彆怪我擾您清靜,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管事娘子們離開時麵色都有些不好看,她們在偏門處彼此對視一眼,心中有了計較,鑽進馬車朝各自分管的花圃藥圃奔去。

好不容易將事務料理完的阮白氏卻沒急著休息,她揉了揉漲疼的額頭,隻說要躺下歇息一會,吩咐貼身丫鬟和張媽媽一同守在房外,不要放任何人進來,自己則轉身進了內室。

阮白氏親自把內室的紗幔落下,又拿了兩個枕頭一股腦塞進被窩裡,這才來到牆角,掀開牆上懸掛的《芙蓉泣露圖》,觸動一處機關,露出一間黑黢黢的密室。

這密室極小,長寬均不過丈餘,其中三麵各自矗立著長長的青銅書架,上麵塞滿了密封的木匣子,當中擺著一張香案,供奉著幾塊牌位。

最前端的那尊牌位上赫然刻著“白衣公尊位”幾字,落款處無名無姓,唯有“未亡人”三字。

那字銀鉤鐵畫,筆力萬鈞,鋒利如刀,仿佛刻字之人將自己滿腔泣血之痛儘赴於這小小的靈牌當中,縱然已經過去一千多年,每每見之,仍不免讓人唏噓感歎,徒生悲涼之感。

阮白氏態度虔誠地跪於蒲團上,規規矩矩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不肖子孫白蕪,拜謝列祖列宗庇佑。”

以往祭拜完,阮白氏都會立刻悄無聲息地離開,今次卻不知怎麼了,目光膠於擺放在靈牌前的紫檀木小匣子上,久久不能移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