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心靈手巧的小仙男(二十)(1 / 2)

() 戚玉商離開後, 白檀倚在窗前, 默默注視西北方向, 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很不安寧。正自心懷忐忑, 滿腹愁思, 目光不經意間落到水晶鏡上。

打磨光滑的鏡麵明淨如水, 纖毫畢現, 將白檀飄渺虛幻, 幾近透明的身影, 映照得清清楚楚。烏發披散,容顏似玉,眉心一粒朱砂痣,不需任何點綴就已灼灼生輝,豔光四射, 不可逼視。

這副容貌, 與千年前的雪衣大妖一般無二,比小智障時期的白檀,多了三分天然的魅惑和風情, 輕飄飄一個眼神, 就讓人不受控製地筋酥骨軟。

白檀歎了口氣, 心道還不如一直做個快樂的小傻逼呢, 每天無憂無慮也挺好,這次萬一翻車,指不定會受到怎樣慘絕人寰的對待呢。

不行, 我要趕快想一條對策,保我狗命……

卻說這邊,蕭鸞在戚玉商身上施了秘術,將人如提線木偶一般牢牢控製起來。戚玉商意識仍在,但整個人的行動卻被蕭鸞完全操控著。

蕭鸞以易容術,隱去過於奪目的皮相,像之前一樣轉化為平庸無奇的溫和五官,帶著戚玉商快步來到天巧閣。

誰知就那麼湊巧,正趕上說書先生過來取貨,他之前定製了一枚荷包,此時正愛不釋手地高高捧了,對著日光仔細相看,隻見那湖藍色的素雅緞麵上,正繡著一隻通體雪白,毫無雜色的貓兒,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臉狡黠地撲蝶兒玩。

這熟悉的畫麵,一下勾起了蕭鸞小心珍藏著的回憶,他不免多看了兩眼。這一眼,自然辨識出,這枚湖藍色荷包,與戚玉商衣袖內側的貓兒紋繡,相似度極高,但做工卻粗糙了許多,絲線、緞子雖然精致,終究隻是凡物。同戚玉商身上那帶有防禦功能,暗中刻入符文的袍子,不能相提並論。

說書先生生活苦寒,先前有心替愛女置辦些好的飾物,無奈囊中羞澀,始終差了些銀兩。後來有幸遇到蕭鸞,因他出手豪闊,直接賞了一塊靈石。說書先生拿那塊靈石兌換了銀兩,剛好填補了空缺,這才圓了一個夢。

說書先生此時心裡高興,又記掛蕭鸞的恩德,就湊上來同他打了招呼。嚇得不遠處的戚玉商一直同他使眼色,心道:這乾癟老頭兒也不知是何方神聖,竟敢不知死活地攔蕭鸞大佬的路,大佬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大佬了,他融合了魔教首尊風白羽的神識,喜怒無常,神鬼莫測,名頭傳出去能止小兒夜啼……

隻可惜戚玉商被蕭鸞禁言,空有一肚子的話,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出人意料的是,蕭鸞並未翻臉不認人,反而似模似樣地同那說書先生寒暄了兩句,又順勢問道:“你可是經常出入天巧閣?”

老頭兒羞臊地笑了笑,乾巴巴地說道:“不怕貴人您笑話,小老頭兒我拮據得緊,哪裡有閒錢日日逛天巧閣。隻不過見這閣內東西精巧可愛,不落俗套,所以才咬咬牙給女兒買上一件。說來也是有趣,旁的鋪子也兜售繡品,但花樣大多以花鳥為主,來來回回總脫不了那幾樣。隻這天巧閣與彆處不同,另辟蹊徑,多繡貓兒狗兒之類,花花草草都是點綴,倒是更加新奇彆致。莫說是小女兒家,就是小老頭兒我看了,心裡都愛得不行哩。”

蕭鸞若有所思地思忖片刻,分出一縷神識,將天巧閣上上下下四層樓檢視一遍,唯獨在第五層樓碰了壁。那第五層上,憑借幾件仙器,設下了層層隱匿法陣,隔絕外界的窺視。

為了能夠順利瞞天過海,戚玉商還逼出心頭血,抽離了自身將近一半氣運,用作掩飾,以至於整座天巧閣裡裡外外都彌漫著戚玉商的氣息,令蕭鸞熏然欲嘔。

蕭鸞冷笑連連,輕描淡寫地斜睨了戚玉商一眼,真是好手段,竟然連他都給騙過了,戚玉商作為異世孤魂,本就不在九州大陸的三界名錄之內,搜魂陣、聚魂珠一類的法器,自然拿他沒辦法,這才使得此人能夠在蕭鸞眼皮子底下裝神弄鬼。

原先是蕭鸞一時不慎,根本沒往戚玉商身上想,此時明白了事情的關竅,他又絕頂聰明,心思機敏,略一猜想,就將事實經過還原得八|九不離十。

蕭鸞顧忌著那層層防禦法陣之後的人,不敢用強力突圍,身影一閃,挾持著戚玉商,飄然來到五樓門前。

“開門。”蕭鸞克製著激動之情,攥緊了手指,冷冷吩咐了一句。

戚玉商得了短暫的自由,心知自己與白檀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也不再垂死掙紮,十分乾脆地撤去一層層法陣。

兩扇門板應聲而開,蕭鸞難得有些踟躕。

人道是近鄉情更怯,蕭鸞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他癡癡盼了那麼久,一朝得償所願,反而不敢輕易靠近了。

終於,蕭鸞邁步走了進去,還未看清室內擺設,迎麵一個肉團子,小炮彈般狠狠砸進懷裡,昳麗美好的青年嚶嚶嚶個不停,抽抽搭搭地哭訴道:“師尊,師尊,人家想死你啦……”

“是想我死吧?”

白檀:“……”

蕭鸞俯首注視著白檀,苦澀一笑,十分有自知之明。

白檀呆了呆,繼續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嚎啕,仿佛又變成了落雲峰上那個事事依賴師尊,喜愛撒嬌賣萌的貓貓。

蕭鸞將白檀上上下下檢視了幾遍,見他如今隻以魂體現世,且狀態十分不穩定,看上去朦朦朧朧,隔了層白紗似的,渾身散發著淡淡光暈,久彆相逢的喜悅,完全被擔憂取代。蕭鸞縱容地任由白檀化身樹獺,死死抱住自己腰肢,意味不明地喟歎道:“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愛哭唧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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