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並沒有表弟的聯係方式,這可怎麼辦?
小栗直人這邊,走進辦公樓後,就拿著的稿子走向主編辦公室。
他的心情已經很久沒這麼快樂了。
《伊豆的舞女》全文一萬多字,他卻足足讀了一個晚上,重拾了當年剛當編輯時的工作激情。
“咚咚~”
小栗直人敲響了主編的辦公室門。
“進來。”
推門而進。
辦公椅上的新田主編抬起頭來:“早上好,小栗。”
“早上好,新田主編。”小栗直人走過來,“我這次過來,是有個稿子想讓你過目。”
“喲,什麼樣的稿子值得你親自推薦?”新田主編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來。
“就是這本。”小栗直人把文件夾遞過去。
新田主編打開文件夾,拿起稿紙。
剛開始,他的表情很輕鬆,帶著欣賞和期待的笑意。
可漸漸地,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神愈發的凝重和冷峻。
等他看完後,小栗直人麵露微笑,詢問道:“怎麼樣?從5000多部參賽作品裡脫穎而出,入圍最終的50部評選名單毫無問題對吧?我甚至一點都不懷疑,它會是最後得獎的那一部。”
新田主編神情凝重,指尖輕輕敲著桌麵:“這本小說的優秀程度,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不過這一屆的競爭太激烈了,太多的好作品同台廝殺,著實殘酷了點。有很多獲獎作品不是不夠優秀,而是因為同期更優秀所以才被掩蓋了自身的光芒,明珠蒙塵,導致最後默默無聞……”
聽著他的話,小栗直人覺得不對勁了,眉頭一擰:“主編的意思是?”
新田主編把稿紙放回文件夾,推向對麵:“讓他下屆再投吧。”
“我……”
小栗直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日本職場存在著極為嚴重的階梯製度,上下、長幼、正式與臨時之間的尊卑極為明顯。
上司的意思很明顯了,身為下屬的小栗直人,一般情況下隻能照做。
可是……
身為主編,你不該說這種話才對。
是有什麼隱情嗎?
小栗直人內心斟酌了下,小心謹慎地開口:“我還是想試一下。用我名義來內推……”
“小栗,你是十幾年的老編輯了,這事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新田主編打斷他的話,目光嚴肅,“立花家的立花俊雄,和新潮背後的大老板有一層表親關係。”
小栗直人陷入了沉思。
立花俊雄是個他很看好的新人作家,從三年前開始就不斷往他這邊投稿子,水平在去年突飛猛進,新作《貓城》成功入圍了去年的新人賞。
雖然最後沒能拿獎,但其的寫作能力已經得到了新潮編輯的認可。
小栗直人卻覺得,他的寫作風格轉變太大,水平一下子拔高得太恐怖,有代筆的嫌疑。
今年,他以東京地鐵沙林毒氣事件為原型創作的《雞蛋與高牆》也投給了小栗直人。
雖然水準很高,但文風又有不少變化。
小栗直人內心還是有他找了代筆的猜想,所以沒有收這本書,而是轉給了同組一個新來的實習編輯,該作品上報後,再次入圍了新人賞評選名單。
隨著投稿日期截止,沒有太驚豔的作品出現,新潮的編輯們都一致認為今年獲獎概率最大的作品就是《雞蛋與高牆》
小栗直人本來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昨晚過後,他已經堅定地認為《伊豆的舞女》獲獎概率最大。
“新田主編,這是舞弊。傳出去會……”
“我們並沒有買通評審,讓他們按照我們的意圖選出獲獎作品,我們隻是把所有水平超過《雞蛋與高牆》的作品拒絕在最終入圍名單之外,這不叫舞弊,這叫合理利用規則!因為決定什麼作品能送到評審麵前本就是我們出版社獨享的權力!”
難怪今年投稿作品的質量都不高,原來是好的作品都被攔下了!
小栗直人內心很憤怒,有種編輯這個職業的高尚性文學性被權力的大手給按在泥土裡狠狠強暴了的屈辱感。
“新田主編,我認為……”
“好了,不用再說了。立花家已經和我們編輯一部的三位主編都打過招呼了,我們沒人願意冒著得罪大老板的風險無視他們,知道了嗎?小栗,把稿子拿回去,好好反省你的天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