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死滅洄遊順利展開,宿儺成功複活,他們勝利後也一樣迎來世界重啟的空虛。
在兩麵宿儺被現代術師挑戰迎來最終的勝利後,他很難再見如這代術師一般耀眼的敵人。
在羂索主導的大災降臨於世後,同化的人類也許會因各式各樣的惡念將詛咒催生,讓咒術盛世的平安時代再度降臨。
但同時,他們也會再度開始重複那個膩味的千年。
周而複始。
如若他們失敗,術師的人間必然是煉獄般慘烈,但相對的,羂索和兩麵宿儺卻會迎來漫長生命的最後一場綻放。
所以,隻要他們能打發時間,其實怎麼樣都行。
而這場被家入琉璃引導的,和他們想象中算不得相似的終結,比他們期待的結局要平淡,卻又比他們想要的發展要精彩。
即便最後步入非所願的死亡,羂索也在這場持續數年的針鋒相對中得到了些許滿足。
連帶他不滿足的憤怒,也被夏油傑幾人滿足。
所以家入琉璃才會從獄門疆中收到“被標記的遊者”這一禮物。
但兩麵宿儺卻還未。
“裡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兩麵宿儺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看向身旁恭敬的侍從,“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受肉。”
和虎杖悠仁這具超出羂索預想的“牢籠”不同,兩麵宿儺原本應會在選定的合適受肉體上蘇醒。
而後兩麵宿儺會通過裡梅準備的【浴】來淨身,把受肉的負麵影響壓製最小,使得他接近魔身,重回實力的巔峰。
雖然多少會有些缺陷,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是“重生”的代價。
裡梅眼睛一亮,驚喜的半跪在地上:“那!!”
“但是他們也知道。”甚至是他們告訴他(虎杖悠仁)的。
兩麵宿儺淡笑著看著裡梅驚喜的表情重新陰沉下來,心中卻並無多少失望。
“那個病弱的小鬼比羂索要有天賦。”
連兩麵宿儺都沒想到,家入琉璃竟然會大膽到把他的手指喂給沒有咒力的天與暴君。
他在知曉靈魂的概念以後,變得更加優秀了。
也正如家入琉璃預想的那樣,沒有咒力的軀體,是無法被受肉的,因為咒物的咒力並無靈魂可吞。
同時,他還確定了伏黑甚爾和伏黑惠對於兩麵宿儺手指的劇毒耐受性。
真是精彩的實驗。
真是毫無人道主義的嘗試。
“…若真的還有一次平衡的傾斜,”似是在看著不知名的未來,兩麵宿儺平淡的望著遠處的天際線,笑得清淺,“不管是同行還是敵對,都希望家入琉璃能將所有視線都放在我的身上。”
這次他不過是羂索的附帶,畢竟本在計劃中盤才出現的他並未順理成章的複活。
但下次他可不打算這麼簡單的縱容他們。
聽到兩麵宿儺的話語,裡梅突然愣住了。
藤原本家的日月星進隊、五虎將,與天使、安倍家精銳、以及菅原家殘黨聯合的涅漆鎮扶隊,曾有無數的強者向兩麵宿儺發起挑戰。
竭儘全力地怒吼、倉皇無措的哀鳴,裡梅曾陪伴在兩麵宿儺身旁許久,看他在眾多所謂的正義之戰中心走過,留下無趣的、有趣的、怎麼樣都無所謂的評價。
但這是第一次,裡梅察覺到他追尋的大人竟然會有這樣奢侈的情感。
期待。
對家入琉璃站在身側或對立麵的期待!!
對一場酣暢淋漓的算計中勝利或落敗的期待!!!
怎麼可能!
宿儺大人對那種!!對那個殘破病弱的家夥!!
抱有期待!!?!
察覺到裡梅情緒引領出的咒力風暴,兩麵宿儺謔笑一聲,伸手按住了裡梅的腦袋。
“彆誤會了。”
還有那個小鬼也彆吱哇亂叫了。
“我並不是欣賞或者認可他。”
甚至羂索也不是。
“同類厭惡很少出現在沒有心的人身上。”
但那不代表這個情感就不會在他們之間產生了。
“那隻是個讓我覺得世間沒那麼無趣的道具而已。”
家入琉璃、羂索、兩麵宿儺,除非觸及底線,他們三人不可能對彼此產生什麼明顯的情緒。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讓我多少覺得儘興。”
無論生死。
裡梅怔怔地看著被夕陽籠罩的少年麵容,他猩紅的眸子被蓋在陰影之中,嗜血和殘暴仍然張揚又不加掩藏。
有一瞬懷疑自己聽錯了的那個想法是何等的冒犯!
他!仍是兩麵宿儺!
“……宿儺大人!!”
看著突然又激動起來的白發少年,兩麵宿儺挑了挑眉,收回手掌慵懶的應聲:“嗯。”
“我希……不!我一定!!我一定永遠追隨您!等待您!!陪伴在您身旁!!為滿足您所需所想!!為您奉獻出我能做到的所有!!”
“嗯,你說過很多次了。”
“但是我——!!”
“嗯,我知道的。”
“宿儺大人……”
“雖然想吃的肉類多半吃不了了……但下次你有辦法能讓我吃到類似口感的食物,對嗎?”
聽到新的指令,裡梅驟然又恢複了得體又波瀾不驚的表情:“……當然。”
隻要是宿儺大人想要的!!
無論是什麼!!!
他都會!做到!最好!
砰——!
琉璃看著麵前突然變成養生湯的小鍋,沉默了好久,問道:“……我惹你了嗎?”
之前不都是肉類大全嗎?
怎麼變清湯了?
……這能吃嗎?
“家入琉璃,雖然我現在也覺得你該死還惡心,甚至還陰險狡詐卑鄙還惡心,而且狡猾奸詐刁鑽還惡心……但是!!”
穿著圍裙的裡梅怨念深重的緊盯著那個麵色蒼白看起來隨手都要厥過去的青年,惡狠狠地說。
“你給我好好的活。”
至少要活到宿儺大人重獲自由那天,或者想辦法讓這家夥給宿儺大人陪葬!
聽了一大堆惡意滿滿的前綴和後麵毫無關係甚至和前麵意思完全相反的重點後,琉璃不確定的瞥了一眼怒氣衝衝的裡梅。
“……你有病嗎?”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