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星漿體的咒術界,有發生什麼大的變動嗎?”
雖然本就對世界存亡沒什麼所謂,但若是那個叫琉璃的家夥可以對近神層級的存在使用術式……他也沒必要一定要待在高專吧?
伏黑甚爾眯起眼睛,回想著琉璃和孔時雨熟稔的語氣。
反正他們是認識的不是嗎?
“……不,至少我知道的沒有。”
沒有對伏黑甚爾的冒昧而表現出什麼抗拒,夜蛾正道看向前排的幾個孩子們。
“天元後來被咒靈操術收服了。”
“羂索被殺後又被送到了宿儺嘴裡。”
“祓除以後姑且吐出來了。”
“聽說現在是用宿儺的殘骸暫時維持了結界。”
“高層們正在找解決的方法。”
“已經就任總監部首腦的樂岩寺先生說,”在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說完現狀以後,歌姬看向夜蛾正道,輕笑著收尾,“無需太過焦躁,大家都還年輕,沒事的。”
“…那個老家夥竟然能說出這種話嗎?”
“悟,不可以對老人家太冒犯哦。”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瞬,突然笑了笑:“……看來我們的留下的詛咒,有好好起效呢。”
咒術界,又有了靠譜的家長了呢。
【……
琉璃抬起蒼白的手掌,覆在了五條悟的眼睛上,無視手心裡眨動的睫毛帶來的癢意,輕聲呢喃。
“【物極行遲·回春】。”
……
坐在琉璃身旁的夏油傑看到琉璃用了術式就直接站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又看了一下還呆呆躺在沙發上根本沒發現琉璃離開的五條悟,疑惑的放下了咖啡,回頭詢問琉璃的背影。
“悟怎麼了?你延緩了什麼?”
“疲勞。”】
雖心有預料,但五條悟還是因那共感傳來的那抹清涼短暫地呆了一下。
在家入硝子和夏油傑有意的關注中,熒幕裡怔愣的五條悟和垂下腦袋的白發少年同時,扶上了那雙被譽為神明的眼睛。
【“傑,我覺得這就像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眨眼。”】
五條悟沒有說話。
但夏油傑和硝子都理解了高專悟說的那句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真是惡劣呢……”
“是啊。”
“可惡的放映廳。”
【……
“啊,五條君,感覺好些了嗎?”
琉璃把毛巾放在還開著水龍頭下衝洗著,臉頰上被稀釋的血水墜在大理石台上,順著水流溜進洗手台。
五條悟進來的時候,琉璃剛把雙眼漫出的血淚清洗乾淨。
他長長的睫羽低垂著,帶著濕意的頭發散亂的垂在臉頰旁,那雙永遠泛著冷意的眸子中蔓延的紅血絲還未完全褪去,高挺的鼻梁下是還在汩汩冒著的鮮血。】
“明明喊著五條君,但卻做出了這麼讓人心動的行為呢。”
冥冥淺笑著打量著那個對“犧牲”毫無自覺的人,有些明白這個孩子作為“人”的異常究竟在哪裡了。
從看似貼心的“照顧”,到無視風險的“奉獻”,琉璃是個將手中擁有東西視為交易籌碼的頂尖商人。
結合禪院真依的那句話,隻怕琉璃認定的價值和一般錢財有所不同,是完全基於“對硝子的未來的規劃”為主題的交易行動。
“生命,也是籌碼之一嗎?”
照顧同行人的情緒,可以小幅度的縮短任務時間;與沒有和天元同化的星漿體建立聯係,可以留下與頂層相關聯的種子;在合適的時機向五條悟和夏油傑展露自己的價值,給最強們留下術式上的印象……
冥冥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
“歌姬,你覺得硝子會站在反派的位置嗎?”
“嗯??”歌姬疑惑的回頭,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怎麼可能,那家夥可是主動進入高專的。”
“也是呢。”
混沌的立場,完全取決於自身的偏好。
“和他合作的話,可能要注意彆被吞掉呢。”
退一步來說,冥冥的賬戶餘額就不能和冥冥同步嗎?
那絕對會是她喜歡的數額。
【……
觀察了一下琉璃體內已經穩定的咒力,五條悟點點頭:“適應得很快嘛,其實你現在解除術式也可以的,我感覺很好哦~”
解除了以後撐到任務結束也沒問題。
……(第十五章)
就算這個教會不存在剛剛琉璃說的那些問題,也乾淨不到哪去,更何況雇傭詛咒師當殺手這點他已經確定了。
至於冥冥怎麼才能不觸犯條例的解決這群非術師集團,以及真的端掉了孔時雨和“暴君”怎麼辦?
琉璃不是良心賣家,不包售後。】
夜蛾正道看著琉璃簡單乾脆的“栽贓”,難得的沉默了下來。
……為什麼咒術界從未有過這種思路?
“因詛咒而生,為非術師而戰,”夏油傑嘴角抽動著看著那個輕而易舉就將他們幾人後悔很多次的死局破開的青年,第一次有些懷疑高層們的智商了,“……咒術師是祓除詛咒祓除傻了嗎?”
不,不管怎麼說,盤星教是依托天元而誕生的特殊教會,再怎麼是由非術師的信徒們組成,它也應該是要有咒術界發放的正式官方證明才得以存在,這也是咒術界會得出需要術師群體處理的主要原因……即便仇視星漿體的他們對天元並非是好用的手腳,那也不該是個完全可以被輕視的——
可洗腦和非法集資……真是無法反駁的罪名。
夏油傑苦笑著扶額,有些無奈的回過頭:“冥小姐?”
“哎呀呀,要把矛頭對準我嗎~”
冥冥笑盈盈的回望那個表情有些崩壞的學弟,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後,優雅的攤出一隻手,懶洋洋的解釋。
“我想,我親愛的委托人應該在警署也是有人脈的。”
若沒有人兜底,她是不會冒著違反咒術界規定的風險去接這麼大的委托的。
“和孔時雨能打交道到那種程度的人,可未必是個簡單的角色。”
伏黑甚爾不耐的咂嘴,已經預想到他會失去多大一筆金額了,雖然實際的他拿到錢也沒能來得及享受。
兩個“痛失”巨款的人,同步的歎了一口氣。
真該死啊,這個放映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