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路縮了一下脖子:“我哪有欺負她,我和李柱打鬨時,隻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非說我們占她便宜。”
這事,便是涉及到小姑娘的清白了。
人群嘩然。
薄心田淚珠子掉下來。
2012年的時候,木花巷的人還沒有那麼開放,占便宜三個字,便是極大的羞恥。
被宋子路當著大家的麵,赤裸裸地說出來。
李萍哼了一聲:“真是跟你那個爸爸一樣,不知廉恥。”
話音剛落,一直倚在門上,一臉淡然的薄宴,直接拽過李萍的衣領,麵色狠戾,一字一句地說:“再給老子說一遍——”
他勾起唇角,笑得邪氣,掃過圍觀的眾人:“老子可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
15歲的薄宴,身高已經有178,站在李萍麵前,高出她整整一個頭。
“你要乾什麼?我可是你的長輩?”李萍怒喊。
薄宴臉上掛著笑,慢吞吞地說:“不好意思啊,我沒教養慣了,長輩,是什麼意思?”
他眼神天真無辜,帶著疑惑不解。
似乎是真的在向李萍請教,長輩是什麼意思啊阿姨?
門口圍了一圈人,沒有人敢上前。
大家都有家有口,住在同一個巷子裡。
誰都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像個狼崽子。
還有著那樣的基因。
花月鬆開爸爸的手,到底沒忍住,輕聲說:“阿姨,我看到了。”
正處在尷尬中的人群一瞬間看向她。
花國棟著急地問:“月月,你看到什麼了?”
“你不要亂說啊,小心我揍你。”宋子路緊張兮兮地威脅。
花月看了薄心田一眼,心裡真不想幫她。
她總是欺負自己。
但是這事,她真沒說錯。
她看到了,是宋子路和李柱,故意扯薄心田的頭發,然後還摸她的手。
花月又看了一眼嘴角帶笑,眼神卻嗜血的少年,哽了一下,接著說:“我在班裡看到了,是宋子路和李柱,故意扯薄心田的頭發,故意欺負她。”
花家父女在木花巷中一向老實,人緣極好。
花月的話一出口,眾人便直接信了她。
“李萍,你們也要好好管教一下兒子。”有人開口。
“就是,這麼大年紀的男孩子,不管嚴點,小心以後”
那人突然住口。
可是即便他沒說完,大家也知道,他是想說,小心以後成為下一個薄海。
薄宴無所謂地鬆開李萍的衣領,懶懶地拍了拍手,似乎嫌臟一樣。
李萍尷尬地看著被扯到變形的衣領,劈頭給了宋子路一巴掌。
罵罵咧咧地拎著他的耳朵帶走。
李柱的媽媽原本也沒想訛薄家,誰都知道,他們家現在沒有收入來源。
又能訛到幾個錢?
眼下帶頭的李萍走了,她再心疼自己兒子,也不敢放肆,灰溜溜地扯著孩子跑掉。
圍觀的人見沒有熱鬨看,一邊嘀咕著一邊散去。
地麵上,被扔了許多的木香花朵,是剛才一群頑皮的孩子掐掉的。
受了極大委屈的薄心田哭著撲進薄宴的懷裡。
少年瘦削的手輕輕拍著妹妹的頭,眼神隔著花國棟,落在花月頭上。
“爸爸,咱們走吧。”花月扯著花國棟的手。
花國棟歎了口氣,沒有聽她的話走掉,反而牽著她走到那兄妹倆麵前。
花月嚇的汗毛差點豎起來。
花國棟無奈地看著薄宴:“受委屈了,以後也要避著點他們。”
薄宴淡淡扯著唇角:“謝謝花叔。”
他視線移到花月頭上,慢條斯理地問:“哥哥是不是要跟我們花月說聲謝謝啊?”
“不用不用。”花月立刻站直,擺了擺手。
開什麼玩笑。
哪有人說謝謝之前,還先問一問的。
用這種語氣,不知道又打什麼主意。
他對她,一向都是這麼壞。
花月的視線移到少年溫柔拍著妹妹的手上,又立刻移走。
“爸爸,我們走吧。”她垂下眼睛,輕聲說。
花國棟點點頭:“月月是不是困了?”
花月點點頭。
她倚在花國棟身側,走了很遠。
最後到底是回頭看了一眼。
少年依然站在那裡,身形筆直,籠著濃濃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一年,少年時期的薄宴和薄心田,處於困苦當中。
他們不知道,在未來幾年之內,苦難隻會一個接一個的找上他們。
而薄心田,也一直沒有放棄過欺負自己。
直到巷子中空無一人,薄宴才推開薄心田。
他曲著手指,擦掉薄心田的眼淚,閒閒地問:“事實真是花月說的那樣?”
薄心田沒想到他會懷疑,她彆扭地轉過臉:“她不是最老實的嗎?”
薄宴笑了下,聲音有些涼:“哥哥可以為你擋住一切風霜,隻希望你能長成一個正直的姑娘。”
“哥你不相信我?”薄心田眼圈一紅,不敢置信。
薄宴眨著眼睛,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信。”
那個小姑娘那麼老實,她說事實是那樣,便就是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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