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路進了個球,滿場歡呼。
他抹了把汗,興奮地向觀眾席上看。
花月站起來,衝他揮手:“宋子路是最棒的!”
薄心田嘴角直抽抽:“倆智障!”
腕上的手表響了,她看了眼,又冷笑了下。
然後扯了扯大聲給宋子路加油的花月:“你男朋友找來了。”
花月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她坐下來:“不許讓他進來。”
“那是我親哥。”薄心田鄙夷地看著她。
花月氣憤地說:“他都要打斷你腿了,你都不生氣?”
薄心田哽了一下:“你還挺會挑撥離間。”
好吧,她確實生氣。
直接按了掛斷。
那頭似乎沒想到,她居然有這個膽子,又打了過來。
薄心田瞥了眼花月,見她正聚精會神地看比賽,悄悄地接了起來:“你女朋友不讓接,不賴我。”
花月喊累了,一歪頭就看見薄心田在打電話。
“薄心田!”她生氣地喊。
薄心田抖了一下,連忙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你聽到了吧,怪你自己把人脾氣慣成這樣,我沒法了,你自己受著吧。”
然後迅速地掛掉。
-
籃球賽結束後,宋子路送花月出校門,趴花月耳邊嘀咕:“你們倆沒吵架吧?”
“沒有。”花月小聲說。
薄心田淡聲喊:“花月。”
宋子路和花月都愣了。
這還是薄心田第一次,這麼正式又認真地喊她的名字。
除了那次道歉時。
薄心田瞥了宋子路一眼:“我跟花月有事說,你能先回去嗎?”
“什麼事?”宋子路提高聲音。
薄心田撇著嘴嘀咕:“小蠢貨還挺多人疼。”
花月看著宋子路一身的汗,有些擔心:“宋子路,你回去洗澡吧,等下感冒了。”
大冬天的,宋子路穿著籃球服,滿身是汗,身上隻披了件外套。
宋子路揪了下她的小辮子:“那回去小心點啊。”
花月笑著點頭。
看著宋子路離開,薄心田嘖了聲:“你跟宋子路也挺合適。”
花月點點頭:“你說得對。”
薄心田被哽住。
花月噘了下嘴。
這兩兄妹,都是一樣的狗。
她還能讓他們得逞?
薄心田哼了聲,開始同情她哥:“你彆欺負我哥啊。”
“你想說什麼啊,不說我走了。”花月氣憤地說。
誰能欺負得了他?
薄心田嗤了聲,差點又把小蠢貨兩個字罵出來。
想想她可憐的哥哥,最終還是忍下去了。
她輕聲說:“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針對你嗎?”
花月怔了下:“為什麼?”
薄心田彆過臉,不太願意承認的樣子:“我哥從不寫日記這種東西。”
“嗯。”
“他十歲那年,我在他抽屜裡發現了一本日記,你猜寫了什麼?”薄心田眼神開始變得認真。
“什麼?”
薄心田笑了,花月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笑。
冷豔精致的臉頰也多了絲溫暖:“上麵寫滿了兩個字。”
花月。
薄心田接著說:“一直到後來,滿滿一日記本你的名字。”
多一個字都沒有。
通篇的“花月”。
幾萬個“花月”。
“我隻有他一個親人,他卻滿心想著你。”薄心田撇著嘴。
所以她那麼討厭花月。
花月怔在那裡。
“彆欺負他。”薄心田眼圈紅起來。
-
花月捧著奶茶杯出了一中的校門。
薄宴倚在旁邊的樹乾上等她。
她還沒從薄心田的話中回過神來,怔怔的從他身邊路過。
薄宴抿了下唇,闊步跟在她身邊。
12月的天,又冷又乾。
少年好像很緊張,好半晌才啞著聲音問:“想看球賽,怎麼不喊哥哥陪你?”
花月眯著眼,看著天邊的落日。
這一瞬,突然明白了小王子裡麵的“馴養”是什麼意思。
晚霞很美,映在她的杏眸中,連恍惚都帶了粉色。
薄宴牽過她的手:“花月不生氣了,好不好,哥哥沒有後悔,就是害怕。”
害怕會拖累她。
害怕會再讓她受傷。
花月呆呆地看著他,這還是那個像狼崽子一樣的少年嗎?
他在說,害怕。
他十歲時,就一個人帶著薄心田,跌跌撞撞地走到今天。
他什麼都不怕。
卻怕她受傷。
眼淚一顆顆落下。
薄宴瞳孔猛縮,聲音艱澀:“怎麼哭了?都是哥哥的錯,好不好?”
旁邊是一大片的臘梅園林,香味濃重。
花月看著少年一雙桃花眼中的忐忑,哽咽著說:“薄宴哥哥,你低下來點。”
少年猛地頓住。
眼前的姑娘,每次說這種話,都是要親他。
歡喜從心裡湧出來。
她願意原諒他了?
薄宴抿了下唇,閉上眼睛,慢慢彎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