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的效率出奇的快,有了周楚的命令之後,不到一刻鐘,錦衣衛就搞清楚了二丫家裡發生的事情。
周楚聽到沈煉的回報,陷入了沉思之中。
“張家鋪子那邊有大柱在,就不用管了,去把陸萬山叫過來。”
周楚很清楚,這個邵錫不過是工部的一個區區五品官,彆說這個紈絝子隻是回去叫人了,就是把他爹叫過去,都不夠大柱打的。
工部,主管的就是大明各處的施工,包括皇宮裡任何地方的修葺,都歸工部管,雖說權力不大,確實實實在在的油水部門,每個工部的官員都撈了不少錢。
雖然之前工部的官員被周楚清理了很大一部分,但這兩年多的時間,周楚沒在京城,這些後補的工部官員就都故態複發了,畢竟無論是誰守著錢想要不伸手,都是極其困難的。
邵錫便是其中之一,在工部和其他官員一起上下其手,絲毫不知收斂。
這種官員,周楚一查一個準。
很快,陸萬山就來到了周楚麵前。
“我聽說你這兩年對這些官員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滿打滿算也沒查辦幾個官員?”
周楚瞥了一眼眼前的陸萬山,麵無表情道。
陸萬山聽到這話,瞬間就跪倒在了周楚麵前。
“大人恕罪,大人在外征戰,陛下心中想著的肯定是為維持京城相對穩定的局麵,為大人保證一個大後方,倘若屬下隨意查辦,這些官員一旦鬨起來,不是屬下能彈壓的下去的....”
陸萬山欲言又止道。
實際上陸萬山這兩年沒有大肆查辦這些官員,除了他本身經曆過正德一朝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嘉靖沒有明旨讓他查辦誰。
無論是錦衣衛還是北鎮撫司,首先肯定要聽皇帝的,陸萬山年齡大一些,考慮的事情就要多一些,他很清楚,以他的能力當個北鎮撫司的鎮撫使也就到頭了,就算給他更大的官職,那場麵他也鎮不住。
“你北鎮撫司的職責是乾什麼的?不能大規模的查,但也不能不查,這其中的度你沒把握好,說白了,還是你怕那些文官們彈劾你。”
周楚冷哼一聲道。
陸萬山的做法,周楚大體是認同的,不然周楚回京的第一時間,陸萬山這個北鎮撫司的鎮撫使就被換了。
不過該敲打還是要敲打的,畢竟身為北鎮撫司的鎮撫使,太過瞻前顧後也不行。
“屬下和大人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自然是拿捏不好其中的度,還望大人恕罪。”
陸萬山聽到這話,頓時鬆了口氣,無論是周楚這話,還是周楚的語氣,都代表著周楚不想追究這件事了。
“本官聽說工部的官員這兩年撈錢撈的有些囂張了。”
周楚喝了口茶,說道。
聞弦音而知雅意,陸萬山一聽這話,瞬間就明白了,工部有官員得罪了周大人,或者說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大人放心,屬下這就帶人去嚴查工部,工部官員,但凡有貪墨朝廷資產的,一個都跑不了。”
陸萬山保證道。
“去吧。”
周楚揮了揮手道。
周楚原本還想著要不要給楊一清和楊慎送個帖子,請他們二人吃頓飯,問一問工部之中有沒有他們要保的人,但想想還是算了。
自己這個錦衣衛指揮使注定是孤臣,不應該和內閣官員走的太近,之前周楚還提醒陸炳不要和這些官員走的太近,現在自己差點又走到這一步。
一旦和這些官員牽扯太深的話,到時候辦起案子來,就會束手束腳,誰的人要保,誰的人要留,都是問題。
乾脆裝糊塗。
楊慎那邊倒還好,他本身就是一個孤臣,除了少數的幾個好友之外,朝中基本沒什麼黨羽。
但楊一清就不清楚了,兩年前楊一清在朝中的黨羽基本都被周楚清除了,當時楊一清也對周楚釋放了善意。
但畢竟兩年多過去了,周楚這兩年沒在京城,誰也不敢保證楊一清的野心會不會再次滋生。
彆的不說,要說工部沒有一個楊一清的人,周楚是絕對不信的。
既然要查,又何必分你我,倘若周楚和楊一清因為這事要事先商量的話,嘉靖該睡不著了。
另外一邊,大柱跟著二丫來到了自家的鋪子之中,張父張母看到了大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大柱,不會有事吧?”
大柱的娘滿臉擔憂道。
“有個屁的事,彆說區區一個工部官員了,就算是兵部戶部的,他們要是敢來,我都敢劈了他們。”
大柱說著拿過來一個凳子,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鋪子中間,等著那個紈絝子帶人來。
“一會能彆動手就彆動手....”
張母說道。
“娘,你不懂,這是京城,退讓換來的隻會是那些人的得寸進尺,隻有把他們打怕了,打服了,他們才不敢招惹我們,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這兩年多的時間,不隻是張父學會了京城之人的談吐,大柱跟著周楚,耳濡目染之下,談吐也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個大柱了。
“交給大柱吧,他跟著周大人這麼久,該怎麼辦他比我們有數。”
眼看著張母還要說什麼,張父阻止道。
對於周楚,他們不敢直呼其名。
“娘,
你和二丫去後麵吧,一會省的誤傷,這裡有我和爹就行了。”
大柱看著自己的娘,說道。
“我不去,我也要打架,我這兩年多都有在練武。”
二丫一臉不服氣道。
“你個姑娘家家的,拳打腳踢的像什麼樣子?這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想不想說個好人家了?”
張父瞪了一眼二丫道。
“就是,跟娘去後堂。”
張母說著不管二丫如何不服,拽著二丫就向後堂走去。
沒過多久,邵錫的那位公子就帶著一二十個家奴,氣勢洶洶的來了。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邵公子,看到鋪子裡大馬金刀坐著的大柱,頓時愣住了,準確點說,是他看到了大柱身上的錦衣衛總旗的衣服,以及大柱手中的繡春刀,有點發怵。
雖然這兩年京城中錦衣衛沒什麼大動作,但畢竟是錦衣衛。
不過一想到自己人都叫來了,倘若就此退去,臉麵也就丟儘了。
“這位兄弟,本公子奉勸你一句,這蹚渾水你還是不要趟的好。”
邵公子看著大柱,說道。
大柱聽到這話,瞥了一眼眼前這個草包,腳底虛浮,黑眼圈嚴重,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這種人大柱平日裡遇到都會讓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撞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