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被嚇哭(1 / 2)

小小的臥室內張開瑩綠色的隔音罩,什麼聲音都無法穿透這層透明的膜。

破曉迷上了公放的感覺,和黑機甲聊得火熱:“從第四星域長途跋涉跑到這兒,你還是挺不容易。”

黑機甲相當謹慎地回應道:“其實還行......”

也就是蜷縮在農機的駕駛椅下方,跟著大小型號各異的機械一起來到第十五星域的布朗星,然後差點被其他人買走罷了。

看來,這台破曉的主人早就知道它來自哪裡,卻還是將它給帶了回來。

明明是全宇宙最昂貴的武器,最後卻要蹲在農機裡搞偷渡。

破曉先是歎息兩聲,然後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我之前也偷偷去逛過機甲監獄,但是從沒見過你,你應當是最近才被關起來的。”

聽到破曉的分析,容夏垂下頭,剛好看到菜菜的右前爪猛然張開,再漸漸縮回黑毛球的模樣——看把孩子給嚇得。

黑機甲也不知該如何反駁破曉的推理,還覺得很憋悶:哪有正經機甲會跑去監獄閒逛的?

在那所機甲監獄中,它的確是最新報到的成員,六個月前才被關進那個無比可憎的玻璃罩子中。

它原本在沉睡,安然等待著自己被碾碎的命運。

直到某一天,它卻突然驚醒——是主人的精神力在劇烈波動。

那道精神力比從前微弱了許多,但黑機甲的油箱內又再度燃起火花:人活著就行!

之後,它隱忍許久,終於趁看守人員換崗時出逃。

多虧了機甲大師當年的好手藝,它徹底乾擾屏蔽掉一切信號,將自己變形成一顆相當不起眼的小鐵球。

可等它找到這顆有能量波動的布朗星,那股力量卻再度消失了。

失去目標後,它根本不敢輕舉妄動,而是乖乖在農機裡待夠了一個月。

直到周身夾雜著主人精神力的容夏從店外經過,它無比冒險地衝出去,這才成功地同主人相遇。

豹子嚇得炸毛,黑機甲沉默不言,破曉卻不依不饒:“這麼說的話,這隻小豹子應該也是最近幾年的......”

最近幾年的什麼?

出逃機甲的主人,那必然也得是大名鼎鼎的罪犯。

罪犯待在哪裡?就待在容夏的莊園裡。

破曉故意拉長語調,像是在故意講給容夏和係統聽——然而,它並沒有得到期待的反應。

始作俑者係統連個頻率都沒波動,平靜得宛如死機;“無知”受害者容夏也非常淡然,居然還在用指尖替懷中的小豹子梳毛。

它有些卡殼:“你、你怎麼——”

你怎麼沒生氣呀?

容夏手下一停,細軟的毛發卻柔柔地滑過指尖——原來是菜菜主動抬頭了。

它窩在容夏懷裡,仰起腦袋看容夏,眼底居然漸漸湧上一層水光,像兩汪顫動的清泉。

菜菜幾乎要陷入絕望。

它覺得容夏已經能猜出它的真實身份了,畢竟新聞上總會時不時以批判警醒的語氣提起他的大名。

它不是什麼單純得宛如白紙的甜蜜寵物,而是被各大媒體諱莫如深的人,是被全宇宙唾棄的犯人。

容夏很喜歡它的圓耳朵和毛爪子,卻未必會包容它肮臟的靈魂。

所有人都可以唾棄它,它卻隻祈求容夏不要那麼做。

為什麼隻對容夏要求那麼苛刻?

體型變小了,菜菜的心智又再度變幼稚了。

它剛想發揮寵物專屬的胡攪蠻纏、蠻不講理等特權,卻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它根本不是什麼寵物小貓,它必須去麵對這堆爛攤子。

於是,小幼崽吸了吸粉鼻子,鼓起勇氣看容夏。

然而,就在與容夏目光相接的一瞬間,它的鼻頭終究一酸。

不能再繼續丟人了。

強忍住眼底的淚意,菜菜凝視著容夏,然後發出短促而沙啞的鳴叫:把我趕走吧。

試圖欺瞞彆人,那就應該獲得悲慘的下場。

它低下小腦袋,將下巴擱在容夏膝蓋,慢慢闔上雙眼。

請再助一把力,將我推進沼澤裡。

等我徹底被黑色的汙泥淹沒,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做瘋子了。

菜菜能被嚇哭,這是容夏怎麼也想不到的。

她撫摸著那道瘦小的背脊,卻能感受到覆蓋在蓬鬆毛發下的緊張肌肉。

給菜菜順著毛,容夏不緊不慢地回答了破曉的疑問:“不算太生氣。”

“人是我撿回來的,機甲也是我撿回來的。”

“建議歸建議,做出決定的人是我,我也需要對此負責。”

她其實早就猜出菜菜是誰了,從係統那裡

逼問到撿來菜菜的地址後,再和星網上的消息一對照,菜菜的真實身份簡直昭然若揭。

今天這台機甲一來,簡直就像是又往菜菜身上蓋了個戳:如果不是尤利西斯,容夏就表演一個倒立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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