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奇怪的請求(2 / 2)

不論如何,願意坐下來好好談的莊園主後代們總歸要比搞事的人要好一些。

就在過去的這半年,有好幾位試圖替父母報仇、奪回家主之位的公子小姐們繼承上一輩人的誌向,跑去和其他外星黑·惡勢力勾結,試圖殺死容夏,恢複舊日榮光。

這些人還是挺讓容夏頭疼:時不時地帶領各路歪瓜裂棗來騷擾她,還是挺耽誤她乾農活的。

幾個月過去,監獄裡又添了好幾個新丁。

被被這幾位菜雞年輕人攻擊後,容夏也有些動容。為了能讓這些血濃於水的至親團聚,她還特地安排了一次隔著鐵窗的見麵會。

見麵會舉行得非常成功,和沒有親人相聚的犯人相比,這些有幸懺悔的貴族們高興得臉紅脖子粗,分外引人嫉妒。

防護罩這一側,容夏正在回想那幾次令人啼笑皆非的偷襲。木門之外,文森特的內心也在經曆著天人交戰。

望著麵前的女人,他的情緒十分複雜:一大半的畏懼外加一小半的仇恨。

他仇恨容夏,這份仇恨卻與他的親生父親沒有多大乾係。

他對親情向來淡漠,還頗為瞧不起自己那個裝模作樣的親爹。因此,在得知老維文被捕入獄後,他的內心隻充斥著難堪、暴怒和野心。

待在高手天才如雲的裝甲學院,他隻是一個毫無存在感的、還在使用廠貨流水線機甲的中等生。在擁有農星數十年難得一見的力量時,他便是無懈可擊的強者。

身為家世和能力平平無奇、單有一張好臉的透明人,他在那所靠家世識人、靠拳頭說話的學院裡受儘了屈辱。

他潛移默化地接受了“強者就是真理”的觀念,自身又是個慘遭欺壓和無視的可憐

蟲。

一年以前,文森特的內心一直是病態而扭曲的。

失去的尊嚴和成就感自然要找補回來,隻有回到農星,他才能擁有虛假而短暫的強者地位。在學院裡挨過揍,回家自然要找陪練。

在農星,他不僅擁有輕易摧毀彆人的實力,還背靠著一個足夠強大的、能夠欺壓彆人的維文莊園。

上學時壓抑,回家後釋放——這種又奇特又逍遙的日子,他已經過了好幾年。

直到有一日,容夏出現了。

起初,她弱小得宛如草履蟲,冰錐能輕而易舉地擊斷她的脖頸。

結果,最後正是這個看似毫無的女人親手摧毀了他最引以為傲的兩樣東西:強者的名頭、高貴的地位。

她隨便動動手指,能維持他最基礎尊嚴的兩樣事物便被輕而易舉地摧毀了。

他被剝奪了繼承人的資格,也沒有返回學校的膽量,隻得繼續蜷縮在莊園裡苟且偷生。

然而,正因為那道被鐫刻進骨髓的信念,他根本沒有去憎恨一個強者的膽量。

這些不知所措的恨意有些無處安放,隻能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因此,那個從他手中奪走繼承人位置的弟弟便成為他最厭惡的人。

其實他心底非常清楚:造成這種狀況的幕後主使究竟是誰,是誰像安排玩具一樣,將繼承人隨隨便便地丟到他弟弟手中。

但他必須要天天給自己洗腦,才能繼續維持那點滑稽可笑的尊嚴。

幾個月過去了,他顯然已經自我洗腦成功:諾裡斯是他的仇人,他必須得除掉諾裡斯。

誰是強者,誰掌握了能夠輕鬆改變一個人命運的力量——是容夏。

壓下心底最後一抹自我厭惡,文森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被浸泡在沼澤裡。又臟又沉重的汙泥正在扯著他,一點一點將他往下拉扯。

在容夏似笑非笑的注視下,他緩緩張開口,臭烘烘的泥漿灌進他的口腔。

他說:“我願意投靠您,請您給我一個職位。”

容夏都和文森特老爹鬥過,當然能猜到這混賬腦子裡在想什麼。

文森特仿佛手持暗黑男主副本,假如她是一個工具人,那她就該神秘一笑,再無比狂妄地將他收編為手下,然後當一個前期送資源、最終送命的Boss。

她腦子還沒混沌到那種地步,所以偏偏不這麼乾。

而且這文森特把她想成什麼不挑三揀四的惡人了,又給她加了多少奇奇怪怪的設定?

身為執行官,她當然不能把“滾”字隨隨便便掛在嘴邊。

沉思片刻後,容夏索性擺出自己平時最不喜歡的表情,假笑著打起太極:“這件事得歸尼克賓大樓管,我可做不了決定。”

“如果你想當職員,來年春天有職員統一入職考試,好好複習一下應該能過筆試。”

“對了,”

容夏裝模作樣地皺起眉,“雖然各個崗位都在招人,但我們不會招收還沒有畢業的學生。”

“想要上崗的話,你得先好好畢業。”

文森特:???

他來之前也想象過,容夏可能會譏諷他,可能會收拾他,或者乾脆閉門不見。

可他萬萬沒想到,容夏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這或許已經不是什麼牌不牌的問題了:這女人不僅直接把牌桌給他掀了,還叮囑他好好讀書,不然無法成功返鄉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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