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沉先出觀音廟,找到小攤前在看那些祈福求平安小玩意的林老,林老回身看了圈,“怎麼就你一個,知知呢。”
貴公子有些不耐,人多,吵鬨的令人心煩,“一堆女人,我不好過去。”
林老沒好氣的看他眼,“庭竹,我看你也是個犟種。”
“你其心不誠,一切隨緣。”
宴沉沒作聲,這兒人多不能抽煙,手裡隻能玩兒著打火機解解煙癮。
有半小時,李知從裡麵擠出來,小小瘦瘦的,裹在人群裡,她穿的高跟鞋,比工作時配的鞋跟高,走的亦步亦趨。
“麻煩讓讓,麻煩讓一下,麻煩……”
驀地手心一熱,被男人大掌包裹,懶得跟這些人擠一把抱著,突然失去重心本能的保他脖頸。
“宴先生……”
男人麵色沉靜,淡漠覷她眼。
李知心口一跳,小聲說,“我穿的旗袍,容易走光,您放我下來吧。”
男人沒堅持,尋了空地把她放下。
“你陪著林老。”
“……您呢?”
男人扭身就走,“車上等。”
廟會除了祈願外,還有表演,難得過來也不能草草了事,林老願意看,李知也願意,一老一小就結伴兒。
熱鬨精彩又隆重。
九點多,林老這老胳膊老腿不行了,兩人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去了姻緣廟,也不求個姻緣?”
李知低著頭,彎著嘴角,“我沒什麼姻緣,不用求。”
林老心裡嘟噥:兩個犟種。
回去的路上,李知把編的平安繩拿出來,寺廟裡統一賣的平安鎖,“剛剛在觀音廟求的,祝林爺爺平安健康。”
“知知有心了。”
林老接過,打開頂燈打量,“小沉說剛才很多女性在一堆,就是買這個吧?”
她對自己編繩的手藝沒什麼信心,聲音小。
“買的繩自己編的。”
林老詫異了下,拍拍她頭,“知知真是心靈手巧,這繩結我看挺特殊。”
“是雙環結,辟邪消災。”
林老有些感慨,“知知有心,林爺爺很喜歡,我就收下了。”
“您不嫌我編的潦草就好。”
“不潦草反而很精巧,何況是知知的心意,心意最難得。”
林老認真係在手腕,李知在旁幫忙。
看著眼前的姑娘,林老打心眼喜歡,“林爺爺也給你準備了禮物,等明兒再給你。”
“不用禮物,林爺爺您待我和善慈愛,就已經是禮物。”
林老抿嘴笑,不容拒絕,“噯,長輩給的,作為晚輩收下就是。”
“聽林爺爺的話。”
被話夾著晚輩的李知,隻能先暫時答應。
車子在芙蓉街兩條街前被叫停,宴沉推門下車,去對麵街的小攤買了什麼,十來分鐘回來,沒回頭從前座隻遞了東西。
李知納悶了下,“我,我的?”
“拎著。”
沒開燈,轎廂裡黑漆漆的,李知就這麼拎著一直到芙蓉街,下了車預備跟著林爺爺進院讓宴沉攔下。
“我跟林老有事談,你先回家,自己加冰塊。”
“林爺爺……”她哪裡肯,想求救,林爺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看著健步如飛。
這就是老胳膊老腿?
“李小姐?”千安做了請的姿勢,還讓人盯著她。
李知無語,摳著打包袋兒的塑料,“我,我困了,麻煩宴先生談快點,我好過來睡覺。”
胡同裡燈光昏黃,也擋不住男人那涼颼颼的一記冷眼。李知畏懼,扭身就往隔壁院走,生怕在這兒挨一頓訓斥。
打包袋裡裝的兩碗酒糧丸子,醪糟的香味饞的她流口水,乖乖去拿了冰塊攪拌,就在高腳凳上坐著解決。
兩碗,吃了一點不占肚子。
忽的想到什麼。
急匆匆上樓,行李不多,可以不要,但身份證——
隻是行李箱翻了個遍都沒有,能想象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是沒有,宴沉把她身份證藏哪兒了?
這算不算,限製人生自由,能報警嗎?
外麵忽的傳來腳步聲,木質構造的房子,皮鞋碾過木地板的聲音特彆明顯,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她的心一直在忐忑的上下。
第一反應是認慫,撒嬌,服軟,求饒。
第二反應是:憑什麼!
第三反應是:她有反抗的資本嗎?
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她情商低是真的,笨笨的傻傻的也是真的,智商忽上忽下永遠保持不住。
這就是沒念過書的後遺症嗎?
突然就好想念書,會不會太遲了!
她也是此刻才知道,被養著,也是需要鬥智鬥勇的!
什麼都沒想過味來,男人已經進屋,自然而然的動作帶上門,脫外套,取袖口,放腕表,摘下蛇骨戒。
行雲流水,又一身外露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