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緊咬雙唇,默默承受父皇的怒踹,心中暗自期盼,或許踹幾腳能讓父皇消消氣,不再追究自己所犯的過錯。
“你可明白,樂都的事過去這麼久了,朕為何今日才提及?朕這是在給你機會,看你是否會迷途知返。誰知你卻頑固不化,不僅未改前非,反而愈演愈烈。為鏟除異己,竟然和外夷勾結,向皇室血脈下手······”
每一腳踹在楚喬身上,堪比落在楚炟心上,他心中的憤怒、悲傷和失望愈發濃烈。
片刻之後,楚炟似乎耗儘了心力,疲憊地揮了揮手,對一旁的淩寒霜吩咐道:“將人帶上來吧,朕已無心再聽他任何辯解了······”
頓時,殿內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沉重與無奈。
一會兒,李訓被帶進殿內。
楚喬一見,頓時萬念俱灰。
正是李訓向他獻言,提出了讓悅兮和親,讓謝書賢痛苦一輩子。
他覺得這主意甚妙,或許能將謝書賢收入麾下,或許能將他徹底毀了。
然後,他授意李訓利用職務之便,賄賂霜羽使者寒骨巫,讓他成為了這一陰謀的具體執行者。
好幾天不見李訓,楚喬也沒查清他去了哪裡,未曾想竟被影衛秘密帶走。
“李訓,將你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給朕說出來。”
楚炟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嚇得跪伏在地的李訓麵色慘白,顫聲道:“陛下,臣不過是睿王手中的一枚棋子,他讓臣往東,臣豈敢往西?臣的主要任務是臥底瑾王身邊,給睿王打探瑾王的一舉一動······”
他所說的一切,早在影衛審訊室內便已全部交代,如今不過是重複一遍。
李訓本腳踩兩隻船,既支持睿王也支持瑾王,夢想著不論誰登上儲君位,自己都能得利。
然而,在權力的遊戲中,根本不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瑾王的手段更加狠辣果斷。
他不但拿捏住李訓貪墨的把柄,還控製住了他的家人,並且給李訓畫了一塊大餅,李訓這才徹底成為瑾王的一支暗箭。
這一箭要徹徹底底廢了楚喬,讓他再無翻身之日。
在影衛審訊室內,李訓無所保留,將自己所知所聞,無論虛實,一股腦兒地傾倒在楚喬頭上。
甚至將賄賂寒骨巫,在大街上公然揮舞霜羽國旗的事,也扣在楚喬頭上。
這本就是瑾王的陰謀,李訓隻是實施者。
楚喬沉默不語,他清楚此刻無論自己如何辯解,父皇都不會相信。
相反,隻會讓父皇對他更加失望。
他更清楚,自己已然落入了弟弟精心布置的圈套。
李訓效忠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瑾王,他的一舉一動被瑾王牢牢掌握。
這一切都是瑾王的布局,舍棄李訓,將他徹底踢出儲君的爭奪。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終究是小覷了這位弟弟。
其看似溫婉,實則城府極深,手段毒辣,遠超想象。
但他隻能默默忍受,將所有的不甘與憤怒深埋心底。
一旦辯解,隻會引來更深的調查,將自己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睿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楚炟威嚴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
楚喬有氣無力道:“兒臣死罪。”
楚炟沉思良久,終是狠下心來,緩緩道:“傳朕旨意,剝奪楚喬睿王爵位,就藩荒州,封荒王,三日後啟程離京,不得延誤······”
就藩徹底斬斷了楚喬惦記儲君的念頭,而荒州是大炎最貧瘠的地方,封荒王和發配沒多少區彆。
見大勢已去,楚喬黯然神傷,無奈歎息道:“兒臣多謝父皇隆恩!”